日常
晨光漫过窗帘缝隙时,时光正蜷在沙发上打盹,怀里还抱着昨天从海边捡的贝壳,壳上沾着的细沙蹭了满襟。俞亮端着早餐过来,刚放下盘子就被他拽住袖子,声音含混着睡意:“别吵……再睡五分钟……”
“先起来吃早饭,”俞亮弯腰,指尖拂开他额前的碎发,“凉了就不好吃了。”他把温热的豆浆递过去,“你昨晚说要学做海鲜粥,再睡就赶不上早市买新鲜海蛎子了。”
时光猛地睁开眼,手忙脚乱地坐起来,贝壳“啪嗒”掉在地毯上。“对啊!海蛎子要趁活的买!”他抓过豆浆灌了两口,嘴角沾了圈白沫,“我去换鞋!”
俞亮看着他撞开房门的背影,捡起贝壳摩挲着。壳内侧泛着珍珠母的虹彩,像把昨晚的月光藏在了里面。
早市的腥气混着油条香扑面而来时,时光正踮脚往水产摊里瞅,手指点着玻璃柜里的海蛎子:“老板,要那个最大的!”俞亮在他身后付了钱,顺手接过沉甸甸的网兜,指尖被海水溅得微凉。
“你会处理吗?”俞亮看着他兴冲冲往家跑,忍不住问。
“看教程了!”时光回头冲他举了举网兜,“保证弄干净!”
厨房很快响起叮叮当当的声响。时光蹲在水池边,拿着小刷子跟海蛎子较劲,泡沫溅了满脸。俞亮靠在门框上看了会儿,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的刷子:“边缘的泥要这样刷。”他的手覆在时光手背上,带着他一遍遍蹭过贝壳的褶皱,“不然煮出来会腥。”
温水漫过两人交叠的手,晨光从纱窗漏进来,在泡沫上投下细碎的金斑。时光忽然转头看他,眼睛亮得像浸了水的琉璃:“俞亮,你说我们要不要在阳台种盆薄荷?煮海鲜粥的时候放两片,肯定香。”
俞亮的指尖顿了顿,泡沫顺着手腕滑进袖口,带着点痒。“好啊。”他看着时光鼻尖沾着的白沫,忍不住伸手擦掉,“不过得你浇水,我可记不住。”
“没问题!”时光拍着胸脯,手里的海蛎子“啪”地掉回盆里,溅了两人一裤腿的水。
窗外的麻雀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扑棱着翅膀“嗖”地一下飞了起来,然后稳稳当当地落在了一旁的晾衣绳上,好奇地歪着头往屋里张望。
而此时此刻,厨房里却是另一番热闹景象。只见俞亮正站在灶台边,一脸无奈地看着时光手忙脚乱地想要抓住那只四处乱窜、试图逃跑的海蛎子。时光一边追着海蛎子跑,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别跑!小乖乖,快让我抓到你……”
看着眼前这个活蹦乱跳的大男孩,俞亮不禁微微一笑。他突然发现,原来这充满整个厨房的浓浓腥味以及哗哗啦啦的流水声,再加上少年欢快的笑声与打闹声交织在一起时,竟然会产生一种奇妙的化学反应——这种感觉远比任何昂贵的香料还要来得生动有趣得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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