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与阿昭踏入忘川谷时,晨雾正漫过谷口的青石碑。碑上刻着“守夜人·归墟”四个古字,笔画间流转着幽蓝的光,像极了青铜指环上的纹路。阿昭的短刀突然发出轻鸣,刀鞘上的云纹与石碑上的字迹共鸣,竟在两人脚边投出一片淡青色的光晕。
“这是……守夜人的‘引魂阵’。”阿昭压低声音,“我阿爹说过,只有真正的‘钥匙’持有者,才能唤醒它。”
林晚低头看向腕间的银戒。戒面上的“守”字在雾气中泛着微光,与石碑上的蓝光遥相呼应。她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牵引着她——像是守门人残留的执念,又像是银戒里那团温暖的魂魄,在轻声说:“往前走。”
两人沿着青石板路前行,雾气渐浓,两侧的石壁上逐渐浮现出壁画。第一幅画着穿黑袍的守夜人举着火把,在冰原上凿刻符文;第二幅是青铜棺椁被锁链缠绕,棺盖上刻着“源初冰核”;第三幅最震撼——画中,守门人站在祭坛中央,将一枚黑色令牌放入凹槽,而他的身后,站着无数个与他容貌相同的身影,每个人的眼中都燃着同样的火焰。
“这是……守夜人的传承?”林晚轻声问。
阿昭的指尖抚过壁画边缘:“我阿爹说,守夜人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自愿成为钥匙的人’。他们用灵魂为引,用生命为契,将‘祂’封印在源初冰核里。每一代守夜人,都是前一代的延续。”
林晚的呼吸一滞。她想起在冰狱中看到的守门人,想起青铜棺椁里的符文,突然明白——所谓“钥匙”,从来不是某一件物品,而是无数个“愿意燃烧自己”的灵魂,用生命堆砌的希望。
“看!”阿昭突然指向壁画尽头。
最后一幅画中,祭坛上的黑色令牌突然碎裂,一道金光冲天而起。令牌的碎片化作无数星子,融入一个少女的体内。少女穿着月白裙裳,发间别着野菊,腰间悬着云纹剑鞘——正是她们在雾中遇到的那个持剑少女!
“她……”林晚的指尖颤抖,“她是守门人?”
“不。”阿昭的声音发颤,“她是……所有守夜人的‘容器’。每一代守夜人死去,灵魂都会注入这枚‘钥匙’,等待下一个‘愿意燃烧自己’的人。”
林晚猛地抬头。她终于看清了壁画中少女的眼神——那不是冷漠,不是疯狂,而是……期待。像是在等一个人,等一个能读懂她灵魂的人。
“叮——”
一声清越的剑鸣突然从石城深处传来。两人循声望去,只见前方的高台上,立着一座青铜祭坛。祭坛中央,悬浮着一枚破碎的黑色令牌,与壁画中的令牌一模一样。而在令牌下方,一个穿月白裙的少女正背对着她们,手中握着与阿昭同款的短刀。
“是她!”阿昭低呼,“是壁画里的……”
少女突然转身。她的面容与壁画中分毫不差,却多了几分鲜活——眼角有颗泪痣,唇角带着浅淡的笑,像是一朵在黑暗中绽放的野菊。
“你们来了。”她开口,声音清冷如泉,却带着一丝温度,“我等了三百年。”
林晚与阿昭同时愣住。三百年?她们明明只在山中走了半日。
“时间在这里是混乱的。”少女似乎看穿了她们的疑惑,“守夜人的传承被切断后,石城的时间便停在了最后一任守夜人死亡的那一刻。直到……”她看向林晚腕间的银戒,“直到‘钥匙’再次苏醒。”
林晚的心跳如擂鼓。她能感觉到,银戒里的魂魄正在与少女产生共鸣,像是失散多年的亲人终于重逢。
“你是……”她试探着开口。
“我是守夜人的‘残魂’。”少女轻轻摇头,“每一代守夜人死亡后,灵魂都会注入这枚‘钥匙’,等待下一个‘愿意燃烧自己’的人。而我……是所有残魂的集合体。”
阿昭突然上前一步:“那壁画里的……”
“是我。”少女笑了笑,“也是你们。每一个看到这幅画的人,都是‘钥匙’的可能人选。但只有你——”她看向林晚,“只有你的灵魂里,有‘燃烧自己’的勇气。”
林晚想起自己在山林中杀死黑袍人时的愤怒,想起老渔夫牺牲时的释然,想起银戒里那团温暖的魂魄。她终于明白,所谓“钥匙”,从来不是某件物品,而是敢于直面真相、守护希望的勇气。
“你想让我……”她轻声问。
“继承这份传承。”少女将手中的短刀递给她,“用你的灵魂点燃源初冰核的力量,彻底封印‘祂’。这不是牺牲,是……重生。”
林晚接过短刀。刀鞘上的云纹与她腕间的银戒产生共鸣,发出温暖的金光。她能感觉到,有滚烫的力量从刀鞘中涌入她的掌心,像是无数个守夜人的灵魂在她的血管里奔涌。
“我……”她抬头看向少女,“如果我拒绝呢?”
少女的笑容没有变化:“你会后悔的。因为‘祂’的苏醒,会让整个修真界陷入万劫不复。而你……”她顿了顿,“你已经见过太多因‘祂’而痛苦的人。老渔夫的释然,阿昭的坚持,还有那些被献祭的守夜人后裔……他们的灵魂,都在等你做出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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