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躺在冰冷的、死寂的、空无一物的冰原上。
时间失去了意义,空间凝固成永恒。只有那缓慢修复着她残破身躯的幽蓝冰煞之力,证明着时间的流逝,证明着她还活着。
“活下去。”
“等我。”
那冰冷的声音,如同魔咒,在她空荡的识海中反复回响,每一次都带来一阵深入骨髓的战栗。
活下去?在这片连呼吸都带着湮灭气息的绝地?等他?等一个眼神漠然、气息陌生、仿佛从万古冰封中走出的……怪物?
巨大的荒谬感和恐惧感如同冰原本身,将她牢牢冻结。她甚至连动一动手指,去触摸那枚微微散发着温凉气息的青铜指环都做不到。
只能等待。被动地、绝望地等待。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一年。
包裹着她的幽蓝冰煞之力终于缓缓散去,如同退潮的海水,留下她这具勉强修补、却依旧脆弱不堪的躯壳。
她尝试着动了动手指。刺痛依旧,但至少恢复了知觉。
她艰难地、一点一点地撑起身体,环顾四周。
依旧是那片无边无际的、幽蓝与漆黑交织的冰原。死寂,空旷,没有任何生命迹象,只有远处地平线上那一点幽蓝光源,如同亘古不变的冰冷眼眸,漠然注视着这一切。
叶尘早已消失无踪。殷昼也再无踪迹。
她被独自遗弃在了这里。
一股彻骨的寒意,并非来自环境,而是从心底最深处弥漫开来。
她该怎么办?
离开?如何离开?这片冰原广袤无垠,充斥着无形的湮灭之力,以她现在的状态,恐怕走不出百里,就会彻底消散。
留下?这里没有任何灵力可以补充,没有任何生机可以维系,留下的结果,不过是缓慢的、绝望的枯萎。
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渺小和无力。穿越者的先知,系统的任务,恶毒师尊的身份……在这片真正的天地伟力面前,都成了可笑的笑话。
她低头,看向左手食指。
那枚青铜指环安静地套在那里,表面的裂痕已经弥合,但依旧黯淡无光,只有一丝极其微弱的、与她心跳隐隐共鸣的温凉气息,证明着它的不凡。
是它最后爆发出的力量护住了她,也是它,似乎引起了叶尘和殷昼的异常反应。
“故人遗物,物归原主。”
那个神秘的声音再次在脑海中浮现。
这指环,到底是什么?那个“故人”,又是谁?他/她送来自已来此,究竟有何目的?
无数的疑问盘旋着,却找不到任何答案。
活下去……
她深吸一口冰冷的、带着死寂味道的空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绝望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她必须想办法活下去,至少,要弄清楚一些事情。
她开始尝试运转《万载玄冰诀》。功法刚一运转,经脉便传来针扎般的剧痛,丹田空空如也。但奇异的是,周遭冰原上那无处不在的、精纯却充满湮灭气息的极寒之力,似乎对她的功法有着一丝微弱的……亲和?
虽然无法直接吸收炼化,但那原本狂暴的排斥感,似乎减轻了少许。
是叶尘注入她体内的那些力量改变了什么?还是这指环的作用?
她小心翼翼地引导着那一丝微弱的亲和力,如同在沙漠中寻找露珠的旅人,极其缓慢地、艰难地汲取着冰原中那稀薄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相对“温和”的极寒气息,滋养着干涸的经脉。
这个过程缓慢到令人绝望,痛苦却丝毫未减。
但她别无选择。
在恢复了一丝微不足道的灵力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再次将神识沉入那枚青铜指环。
这一次,指环没有抗拒。
她的神识进入了一个极其狭小、却异常冰冷的空间。这里空空荡荡,只有在空间的中央,悬浮着一枚薄如蝉翼、散发着淡淡蓝光的……冰片?
冰片之上,刻着几行极其古老、却与她神魂共鸣的文字。并非这个世界的通用文字,而是……一种她穿越前在某个考古论坛上偶然见过的、早已失传的上古铭文!
她心脏狂跳,凝神“读”去。
“余,寒氏末裔,镇魔渊守誓之人。”
“魔主复苏,盟约将破,九幽链朽。”
“持吾‘冰钥’,寻‘湮灭之心’,以血为引,可暂启‘冰狱’,或……可得一线生机。”
“慎之……慎之……”
文字到此戛然而止,信息残缺不全,却如同惊雷,在她脑海中炸响!
寒氏末裔?镇魔渊守誓之人?盟约?九幽链?冰狱?
这些词语组合在一起,指向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真相!
寒玉仙尊……她不是偶然得到功法的散修?!她是某个古老守誓家族的后裔?!她的使命是镇压魔渊?!那所谓的“蚀心魔种”、“煞浆活尸”……难道都与那所谓的“魔主复苏”、“盟约将破”有关?!
而那“湮灭之心”,并非绝地,而是……一处封印枢纽?!“冰钥”就是这指环?!“以血为引”……是她的血?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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