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怔了怔,顺着他的视线环顾了一下这间愈发充满生活气息的卧室,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垂下眼睫,轻轻“嗯”了一声,不知该如何接话。
是不一样了,因为有了安安。
陆承泽也没指望她能多说一个字。
他直起身,朝她走了两步,在距离她还有一步远的地方停下。
他看着她低垂的眉眼,灯光在她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
从口袋里拿出从M 国拍卖会拍到的粉钻手链,
他记得苏晚很喜欢这种漂亮的首饰,之前他送给她这些的时候,他能看出来,她是真的开心。
可陆承泽哪会知道,苏晚不是喜欢这些漂亮的首饰,而是,只要是他送的,苏晚都会喜欢。
陆承泽心里还有些紧张。这感觉对他而言有些陌生,面上却维持着一贯的冷淡。
他打开那个精致小巧的礼物盒,天鹅绒内衬中央,
那条镶嵌着粉钻的手链静静躺着,在卧室柔和的灯光下,折射出细碎而华美的光芒。
他紧盯着苏晚脸上的表情,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薄唇轻启,声音比平时低沉些许:“喜欢吗?”
苏晚的眼睛微微睁大。
确实很漂亮,每一颗粉钻都切割得完美无瑕,串联起来的样式简约又高级,应该所有女生都会喜欢吧。
如果是以前,那个心里还满载着希冀和爱意的苏晚,大概会真心实意地笑起来,
甚至可能因为开心而有些笨拙地凑过去,飞快地亲一下他的脸颊,然后珍而重之地戴上吧。
可现在,她只觉得累,一种从心底蔓延到四肢百骸的倦怠。
心里像是被塞进了一团湿透的棉絮,沉甸甸,又堵得慌。
他们的关系明明已经糟糕透了,像隔着厚重的冰层,寒冷且难以触碰。
他为什么还要送她这样的礼物?像以前许多次一样,
用昂贵的物质来填补那些缺席的时光和沉默的隔阂吗?
这份礼物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激起的不是涟漪,而是更多沉底的、难以言说的酸涩。
她伸出手,接过那冰凉而沉重的璀璨,指尖甚至有些僵硬。
“谢谢。”声音平静,听不出波澜。
然后,她转过身,走向梳妆台,将那条价值连城的手链轻轻地、随意地放在了台面上。
钻石与桌面接触,发出细微的“咔哒”一声轻响,在此刻寂静的房间里却格外清晰。
她没有再看它一眼,仿佛那只是个无关紧要的物件。
“晚上,可能安安会醒,”她面对着他,声音没有什么起伏,“他会哭的,可能会有点吵。我们还是早点休息吧。”
说完,她没有等待他的回应,甚至没有回头看他此刻会是怎样的表情,径直走向浴室。
门在她身后关上,落锁的声音干脆利落,紧接着,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彻底隔绝了内外两个空间。
陆承泽站在原地,仿佛被那轻微的落锁声钉住了脚步。
陆承泽的心,随着那句轻飘飘的“谢谢”和手链被搁置的轻微声响,一点点沉了下去。
他站在原地,手里还拿着那个已经空了的、天鹅绒质地的精致小盒。
指尖甚至残留着打开它时,那份隐秘的期待所带来的些微热度。
灯光依旧柔和,却忽然显得有点冷清,将他挺拔的身影拉长,投在光洁的地板上,显得有些孤直。
他紧盯着被苏晚轻轻放在梳妆台边缘的那条手链。
刚才他还想亲手把它戴在苏晚的手腕上,他想一定会非常好看。
陆承泽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胸口那团憋闷的气息更重了。
以前,不是这样的。
水声持续着。陆承泽闭了闭眼,将胸口的滞闷强行压下。
他松开手,将那个空盒子也放在梳妆台上,与手链并排。
然后转身,走到床边,看着婴儿床里睡得正香的安安。
小家伙的嘴巴还在无意识的维持着吃奶的动作,
他伸手,极轻地碰了碰儿子柔软的脸颊,动作是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
开口,"你妈还真是狠心呢!"
………
深夜,景庭主卧一片寂静。
宽大的床上,两人各据一方,中间仿佛隔着无形的楚河汉界——准确说,是苏晚单方面将自己“流放”到了床沿。
她侧身蜷缩着,背对陆承泽,几乎有大半个身子悬在床外,睡衣单薄的布料下,脊背线条绷得笔直。
而另一侧的陆承泽,情况实在称不上好。
柔软的床垫、蓬松的枕头、甚至空气里,都弥漫着苏晚身上那种特有的、温暖又清甜的气息,
丝丝缕缕往他鼻子里钻,勾得他心头那把压抑已久的火越烧越旺。
他是个正常且精力旺盛的男人,又素来重欲,因为出国,禁欲的日子已经长得让他快要发疯。
此刻,温香软玉就在咫尺,却偏偏离他那么远,远得他碰不到,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一小团背影,在昏暗的光线下,勾勒出诱人又疏离的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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