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个穿着时尚驼色大衣、妆容精致的年轻女孩正站在几步开外,脸上带着明显的讶异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女孩长相明艳,气质干练,是走在街上会引人注目的类型。
温屿看着这张陌生的面孔,微微蹙起了眉。
他迅速在记忆里搜寻了一遍,确定自己并不认识她。
孟依然此刻心跳得飞快。
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个商场附近偶遇自己暗恋了整个高中时代的人!
刚才远远看到一个挺拔出众的背影就觉得眼熟,走近一看侧脸,竟然真的是他!
一时没忍住,就喊出了他的名字。
她是在国外长大的,高中的时候转学到国内,和温屿就读于同一所高中。
那是一次再普通不过的中午,她在食堂点了餐,一摸口袋却发现忘了带饭卡,偏偏又赶时间,正尴尬得不知所措时,
一只骨节分明、干净修长的手递过来一张饭卡,伴随而来的是一道清冽悦耳的嗓音:
“同学,先用我的。”
她抬起头,撞进一双清澈却疏淡的眼眸里。少年穿着简单的校服衬衫,身姿挺拔,气质干净出众,在嘈杂的食堂里仿佛自带光环。
就是那一眼,让她怦然心动,自此暗恋了整整三年。可
惜温屿那时便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专注学业,性格清冷,与她并无更多交集,直到毕业各奔东西。
此刻,看着温屿眼中清晰的困惑和陌生,孟依然心里顿时像被泼了一小盆冷水,有些失落。
他果然……不记得她了。但转念一想,除了那次尴尬的“饭卡救援”,
他们之间确实再无其他接触,他忘了也再正常不过。
她迅速调整好表情,压下心头的悸动,扬起一个得体又带着恰到好处惊喜的笑容,主动自我介绍道:
“呃……温屿学长好!我是孟依然,比你低一届,我们高中是同校的。真的好巧呀,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
原来是校友。
温屿舒展了眉头,恢复了惯常的礼貌与疏离,朝她微微颔首,声音平淡无波:“嗯,是挺巧。孟小姐。”
他看了一眼腕表,没有寒暄的打算,“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失陪。”
说完,不等孟依然再说什么,他便毫不留恋地转身,迈开长腿,朝着与孟依然相反的方向走去,背影挺拔决绝,很快融入暮色中的人流。
孟依然站在原地,看着他迅速消失的背影,刚才强装的镇定笑容垮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混合着失望、或更多迷恋的复杂神色。
她痴痴地望着他离开的方向,半晌,才有些挫败又无奈地在心里小声嘀咕了一句:
“男神……还真是跟传闻中一样,又冷又无情啊!”
……
转眼间,日子在日历的翻页中悄然滑过了一个多月。
窗外的积雪早已融化,枝头冒出了嫩绿的新芽,春风里带着复苏的暖意,
可苏晚的心却像被一层越来越厚的、无形的膜包裹着,
随着预产期一天天临近,那层膜也越收越紧,勒得她几乎要喘不过气。
最初的、因为宝宝健康和新生命降临而产生的喜悦与期待,不知何时,已被一种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无法忽视的恐惧所取代。
她现在已经回到了景庭,偌大的别墅依旧空旷冷清,幸好还有雪花可以陪着她。
最近的手机仿佛能窥探她的心思,总是给她推送各种生产相关的视频和文章。她不敢看,却又忍不住点开。
那些描述宫缩阵痛的文字,那些记录真实分娩过程的片段(即便是经过处理的),
还有产妇声嘶力竭的表情、汗湿的头发、医护人员急促的指令……每一帧画面,每一个词汇,都像带着寒气的小刀,
精准地划开她努力维持的平静,暴露出底下深藏的、未经世事的少女对未知痛苦的巨大恐惧。
“看着……好恐怖。” 她无数次关掉手机,心脏怦怦直跳,手心冰凉。
那些画面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甚至在夜深人静时变本加厉地闯入梦境。
她开始频繁地做噩梦。
有时是梦见自己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周围人影模糊,只有无尽的疼痛;
有时是梦见宝宝出生后,自己却怎么也抱不到他;
有时甚至只是梦见一片血红。
每次她都从梦中惊醒,冷汗涔涔,心跳如擂鼓,在寂静的黑暗里睁大眼睛,
她也会想,"她会不会死掉,她真的害怕。"
恐惧滋生了焦虑,焦虑剥夺了睡眠。她常常躺在床上,睁眼到天明,听着自己的呼吸和窗外偶尔的风声,
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担心生产不顺,一会儿担心宝宝健康,一会儿又陷入更深的自厌——
她怎么这么没用?这么胆小?别的妈妈都能坚强面对,为什么只有她怕成这样?
偷偷哭了好几次。
眼泪无声地滑进枕头里,哭过之后,是更深的疲惫和一种近乎绝望的茫然。
她甚至开始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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