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笑闹间,言书研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旁边站着的高胜阳。
他正站在一旁咧嘴笑着,清理头上的胡瓜叶子。
“高公子,你怎的还在初音这里?”
“元夫人,你这不是知道吗?我喜欢你们家初音。”
言书研的笑再也憋不住,她的目光在两人中游离。
段初音故作严肃,用眼神“警告”她。
言书研也认真起来,说道:“以后不必唤我元夫人了,直接唤我的名字吧,我已经与元知序和离了。”
段初音和高胜阳的表情僵在了脸上。
段初音按了按自己的耳朵,歪头向言书研确认。
言书研点点头。
“好吧,只是有些突然,这样也好,你此次回安平县待多久。”
“我也不知道,看心情,我现在可是自由的。”
高胜阳张大了嘴巴,见段初音居然这么平静地接受了,也不问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闹到了和离的地步。
段初音不问,他自然是不好问,可他很想知道。
转眼间言书研已在安平县住了一个多月。
而元知序也回到了京城。
在越澜国时,他收到了京中护卫的信,得知言书研竟一声不响地离开了。
他很是气愤,却又事务缠身,无法立马赶回来,在越澜国的那一个多月,度日如年。
事情终于解决好了,他马不停蹄地赶回来,迫不及待地向皇上复命,急匆匆地赶回宗正府。
一进府,他便立马往兰香院走去。
他知道自己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
可空荡荡的兰香院彻底将他拉回了现实,言书研真的离开了。
他走进屋内,见到桌上放着一封信,上面已经落下了薄薄的一层灰。
他取出信纸,扫视上面的内容,只有短短几行字:
“元大人:
见字如晤。
思虑再三,终觉你我缘分已尽。
和离书已交予父亲,望君珍重。”
元知序站在原地,他恼怒自己,当初为何就签下了这份和离书。
他将信纸紧紧揉成一团,语气低沉:“你就知道跑,你能跑哪里去呢?”
夜色降临,元知序独自在兰香院中站了许久。
“元兄!你真在这儿!胡勇这厮没骗我。”陆子谦的声音突然从院外传来,“你可算回来了!”
元知序恢复往日的沉稳:“子谦。”
陆子谦大步走进来,左右张望:“怎么不见嫂子。”
元知序眸色一暗:“她出去散心了,过几日再回。”
“散心?”陆子谦狐疑地挑眉,“去哪了?什么时候回来?”
“过段时日。”元知序淡定地说道。
陆子谦眉头微皱,严肃地看着他:
“元兄,我可要说你了,你为何不告诉嫂子你去哪了?害得嫂子来找了我好几次,你没告诉她,我哪敢说啊。”
元知序诧异地看向他,一脸不相信。
“你还看我,你以为我扯谎吗?嫂子急得跟什么似的!尤其是知道你去越澜国后,嫂子难过呀……”
他夸张地比划着,点了点自己的眼睛:“虽然嫂子面上不显,但我这双慧眼可看得真切,她就是想你了,怨你不告而别。”
元知序猛地抬头:“她当真如此反应?”
“千真万确!”陆子谦凑近道,“不过元兄,你得跟我说实话,庄姑娘那事……”
“子谦,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我真的已经放下了。从前对她的那些心思,早就随着时间淡了,如今再想起,只觉得是一段过去了的经历,没有别的波澜。”元知序斩钉截铁。
这番话没有丝毫敷衍,每一个字都透着坦诚,陆子谦看着元知序眼底的清明,也终于放下心来,点了点头:“好,元兄一定会遇到自己命中注定的人。”
此时,胡勇匆匆赶来,向元知序禀报道:“大人,言大人和言大小姐来了,此刻正在前厅。”
陆子谦与元知序面面相觑,都有些意外。
元知序立即起身,匆匆赶往前厅,见到了言怀安。
“小婿见过岳丈大人。”元知序抱拳行礼。
“元大人还认我是你的岳丈?”
“自然。”
“你可知,你与研儿已经和离。”
“和离而已,可以再娶。”
言怀安听闻,站起身走近他,审视着他。
元知序的眼中只有认真与坚定。
不是在说笑。
言怀安从袖中拿出了一张纸,正是和离书。
元知序惊讶地看着他拿出来的和离书,正是成亲当日签下的,但是……
令他惊喜的是,上面并没有盖官印。
元知序怔怔地看着言怀安,声音都有些不稳:“岳丈大人,这……”
言怀安叹了口气,将和离书重新折好:“元大人,老夫就直说了,研儿交来这封和离书时,我很犹豫……”他抬眼直视元知序,“一来是怕她一时冲动,二来……”
他没再说下去,作为言书研的父亲和太子的人,他自然能察觉到太子对研儿的心思,但太子并非良人,若是让他知道他们早已和离,不知太子会做出什么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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