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还道歉了。
“没事,我没有放在心上,反正也是事实。”
言书研见他都道歉了,自己不说话倒显得自己很在意他很在意这件事一样,便用轻松的语气微笑着回应他。
话一出口,她就见元知序身子微微前倾,追问道:“你……没有为这件事感到不开心吗?”
“有!”
听到言书研说“有”,元知序眼睛亮了几分,连背都挺直了,热切地望着她。
“元大人,我从小兰那里知道了钟晴雪和你之间发生过的事,你被这种桃花缠上属实是倒霉,可我真的很无辜,她每次见到你,都要迁怒于我,三番两次的,这几日外面的闲言碎语传到家中,我都不知该如何说。”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她发觉元知序微微皱着眉,眼睛也暗了,似乎有些失落?
她微微放软了语气:“我知道你也是无辜的,但我比你更无辜,所以我有点难过,不是怪你,单纯为自己被推到风口浪尖、被人说三道四而感到厌烦难过,真的没别的意思。”
“我知道了。”
瞧着元知序一副认错的样子,言书研觉得自己真是疯了,居然觉得他这副样子很委屈?又心软道补充道:“大人,真的没有怪你,我……就怪钟晴雪!”
元知序扯出一个笑容,转移了话题:“你的手怎么样了?”
“已经好了,只是有些疤痕。”她拿起自己的手给他看。
元知序忍住触碰她手的冲动:“你今日有何安排?”
“没有什么安排,大人有事吗?”
“你直接叫我知序吧,咱俩也算是相识了,何必叫得如此疏远。”
“感觉叫大人比较顺口。”
元知序也不再强求:“既然你没安排,不如去梦园?”
“大人今日不忙吗?”言书研不知该不该答应,她想去,但她想和段初音一起去,早知道先约段初音了。
“忙完了。”
“我……让我想想再决定去不去吧。”
“好。”元知序回道。
马车已经到达宗正府门前,元知序还未等到言书研的回答,正想着再问一遍,却听见身后有吵吵闹闹的声音。
“段姑娘,要不改日,明日也行,后日也行,我随时都有空。”
段初音没想到他像个尾巴一样一路追到了这里,道:“我还没想好。”
言书研听到了段初音的声音,望过去,见她旁边还有一个叽叽喳喳的男人,定睛一看,是高胜阳。
“书研。”段初音加快了步伐。
四人齐聚在了宗正府门口。
“高公子这是?”元知序率先开口问道。
“见过元大人,我是来找初音的,想邀请她去梦园看表演。”高胜阳如实回答。
梦园?元知序心中琢磨,开口道:“我也正有此意,想与书研一同去梦园,如此,不如同行?”
“书研,既然凑巧,不如一同前去?”元知序又望向言书研。
言书研看了看元知序,又看了看高胜阳,最终目光落在了段初音身上,她想和段初音一起去。
高胜阳听到元知序这么说,脸上一喜,也看向段初音。
段初音见这架势,决定权已经落在她身上了……
段初音盘算,既然元知序说要和言书研一起去,自己也想和言书研一起,那干脆就去吧,顺便能让高胜阳不再吵吵嚷嚷:“如此,那便一同去吧。”
这个决定,四人心中都很满意。
元知序立马又安排了一辆马车,言书研与段初音一起,元知序与高胜阳一起,四人先在千香楼用了饭,再去向梦园。
梦园整日都锣鼓喧天,几人上了梦园二楼,戏台上的戏子们正卖力地表演着。
言书研坐在席间,却觉得今日的戏码有些无聊,她侧头看了看身旁的段初音,见她正专注地看着戏台,便轻轻起身,低声说道:“我出去透透气。”
回过头见元知序也看着她,又重复说了一句:“我去走廊透透气。”
元知序点点头,目送她离开。
言书研来到走廊上,倚靠在栏杆边,失神地望着楼下热闹的人群。
一个伙计提着一桶水从言书研身边路过,见她靠在栏杆上,着急地出声道:“夫人小心,今儿上午有人在这里打架,把栏杆撞坏了,还没来得及修,夫人最好不要靠太近。”
言书研这才注意到栏杆有裂痕,边往后退边向伙计道谢。
就在这时,一道尖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言书研!真是好久不见啊!”
言书研回头,用疑惑的目光扫视着眼前的人,她带着帷帽,这让她想起段初音前几日说的事。
眼前的人被言书研疑惑的反应激怒了,一把取下帷帽,言书研这才看清了她的脸,很陌生,显眼的是,她的右眼上戴着一个眼罩。
黄色少女捂着血流不止的眼睛,大声哭喊的样子渐渐从心底浮现出来。
“杨玲?”言书研眉头微微一皱,语气不确定地问道。
“哼!言书研,这日日夜夜你睡得安稳吗?”杨玲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用仅剩的左眼盯着言书研,眼中恨不得能飞出利箭,将眼前的人一箭穿心。
言书研冷冷开口:“我怎么睡不安稳?”
杨玲这些年的情绪很不稳定,每每看到自己的脸,都想将言书研千刀万剐,心中的恨一日一日地累积,自己所有的不幸都是她造成的,凭什么她过得这么好?
自己回外祖母家住了一年多,回来时就听说她嫁给了当朝宗正,还办了学堂,她不配这样好的生活!
“你害得我失去了一切!你凭什么还能嫁给宗正,每日过锦衣玉食的生活?” 杨玲猛地向前一步,质问道。
这些年,她不敢照镜子,不想看到自己的脸,而她的父亲对她的态度也日渐冷淡,给自己说亲,找的全是些配不上自己的穷酸人家,那个自私自利的老不死还要将家产全部留给他的废物儿子。
她不甘心,这一切都是拜言书研所赐。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恶毒刻薄,废你一只眼睛都不够偿还苏笑笑的命!没事多往身上盖点土,在地下好好躺着。”言书研见杨玲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如此执迷不悟,真是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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