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初音闻言,心中惊讶,低声对言书研说道:“这人可信吗?”
言书研对那人的话半信半疑,她不敢完全相信他,但眼下高胜阳昏迷不醒,她只能赌一把。
“初音,你是大夫,如果你能去宗察府看看情况就好了。”
段初音点头:“但普通人根本进不去。”
言书研沉思片刻,忽然想到了什么,低声道:“或许……我们可以找元知序帮忙。”
看着段初音迷惑的眼神,言书研补充道:“上次他心上人被劫持,我帮了他的忙,这次,我就用这个人情,让他帮我们一次。”
“好。”段初音拿着言书研写的信件,便去宗正府找元知序。
书房中,元知序打开信封,内容直截了当:
“元大人,我曾在莲花县帮过你,现斗胆讨要谢礼。
我想请您带段初音进入宗察府,让她为高胜阳诊治。她是医术高超的大夫,或许能找到太医忽略的症结,救醒高胜阳。若高胜阳能顺利醒来,还能收获高大人的人情。”
元知序思索片刻,轻笑一声:“好,我答应你。”
当日下午,宗察府的仆从见是宗正大人亲临,连忙恭敬地迎上前,将他们引入正厅。
高子芸听闻元知序到访,匆匆从内堂走出,脸上带着几分疲惫,却仍强打起精神:“元大人今日亲自到访,有失远迎。”
元知序微微一笑,拱手还礼:“高大人客气了,听闻令郎伤势未愈,元某心中挂念,特来探望。”
高子芸眉头紧锁:“胜阳中毒已五日,虽经太医诊治,却仍昏迷不醒,我心中实在焦虑。”
元知序观察着她的反应,语气诚恳:“元某今日前来,除了探望令郎,还带了一位医术高明的大夫,或许能为令郎诊治一二。”
高子芸闻言,目光落在元知序身后的段初音身上,见她年纪轻轻,眉目清秀,虽有些疑惑,但碍于元知序的面子,还是客气地说道:“这位姑娘是?”
段初音上前一步,微微福身:“民女段初音,通晓医术,听闻高公子病情,特来效劳,望能为宗察大人分忧。”
高子芸叹息道:“元大人高义,只是犬子病情复杂,太医束手无策,实在是不敢抱太大希望。”
话语中隐有拒绝之意,段初音心中一咯噔,若是元知序不帮忙争取,那今日岂不是白来了。
还好,元知序不慌不忙道:“段姑娘医术精湛,或许能找到太医忽略的症结,无论如何,总该一试。”
高子芸思索后觉得不无道理,便转身引路。
两人一路寒暄,很快便来到了高胜阳的房外,高子芸推开门,元知序和段初音跟随入内。
房内药香弥漫,高胜阳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呼吸微弱。
段初音仔细查看了他的身体,高胜阳虽然毒素已被逼出,但体内仍有一股寒气郁结,导致他昏迷不醒。她取出银针,在高胜阳的几处穴位上施针,帮助他疏通经络,驱散寒气。
高胜阳能否醒来,关系到言书研能否清清白白地出狱。思及此,段初音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全神贯注,仿佛在正在救治的是自己的命。
时间缓缓流逝,终于高胜阳的脸色渐渐红润起来,呼吸也变得平稳,慢慢的,他的睫毛微微颤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高胜阳的目光落在段初音的脸上,依稀记得昏迷前也是这张清丽的面容在他眼前晃动。
段初音兴奋得快要尖叫,眼睛里快要喷出火星子,道:“我是来为你诊治的大夫,你现在感觉如何?”
高胜阳点点头,声音微弱:“多谢你。”
段初音收起银针:“你体内的寒气已经驱散,接下来只需好好调养,便能恢复如初。”
高子芸听到动静,急忙走到床边,见到儿子醒来,眼眶瞬间红了,快步走到床边,声音颤抖:“臭小子!你……你终于醒了!担心死娘了!”
高胜阳看向母亲,勉强露出一丝笑容:“娘,我可从来没见你哭过。”
高子芸佯装骂他:“臭小子,还管起你老娘来了。”
她转头看向段初音,眼中满是感激:“段姑娘,你真是我高家的恩人!真不知该如何感谢你!”
段初音微微一笑,谦逊地说道:“高大人言重了,民女不求别的,只请求大人放了宗正夫人。”
高胜阳一听他们居然抓了他的救命恩人,不乐意道:“娘,你冤枉人家夫人了,当时要不是她们相救,你儿子早就跟鬼作伴了,你咋越老越糊涂了,把我救命恩人给拘了。”
高子芸有些尴尬,看向一旁的元知序:“实在对不住,这就差人把您的夫人放了。”
而后又郑重道:“元大人,今日多亏你带段姑娘前来,才救了犬子一命,我高某欠你一个人情,也欠夫人和段姑娘一个人情,他日必当报答。”
元知序微微拱手:“高大人言重了,段姑娘医术高明,元某也只是顺水推舟。”
高子芸拍了拍元知序的肩膀,诚恳道:“元大人不必谦虚,日后朝中若有需要,高家定当支持。”
元知序微微一笑,不再多言。
元知序离开宗察府后,高胜阳才低声对母亲说道:“娘,暗杀我的人……似乎是太子的人。”
高子芸闻言,脸色骤变,思索过后道:“此事不可声张,需从长计议。”
另一边,言书研的冤屈解除,衙门的官员们都在后怕,幸亏没有为难言书研,好声好气地将她请出衙门。
言书研走出牢房时,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段初音早已在衙门外等候,见她出来,连忙迎上前:“吓死我了,你没事吧?”
言书研笑着摇摇头:“我没事,辛苦你了。”
两人说笑着回了宗正府。
在她们走后,身后的衙门再次走出来了一人,正是言书研隔壁牢房的男子。
他出来后伸了个懒腰,用手盖在额头上,抬头看了看天,道:“真是好久没见过阳光了。”
说完便上了一辆在外等候多时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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