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描受限……腐沼能量场严重干扰感知……检测到微弱水流扰动迹象,方向:左前方约三十度,距离:未知……水流扰动可能暗示地形变化或……”
“眼”的分析还未完,李凡已经凭着求生的本能和残余的感知,朝着左前方拼命划动、挣扎过去!
每一下动作都沉重无比,粘稠的淤泥和无处不在的瘴气阻力巨大。银手规则隔离层的光芒在持续黯淡,时间一秒秒流逝。
四十息……三十息……
肺部火辣辣地疼,四肢如同灌铅,意识因为缺氧和瘴气侵蚀而阵阵发黑。
就在他几乎要绝望放弃时,前方的瘴气似乎稀薄了一丝!而且,脚下踩到了某种相对坚实的东西,不再是深不见底的淤泥,而是一些盘根错节的、浸泡在泥水中的植物根茎!
有植物根茎,意味着可能靠近陆地或者沼泽中的“岛屿”!
希望之火重新点燃!李凡爆发出最后的力量,手脚并用地向前猛冲、攀爬!
二十息……十息……
银手隔离层的光芒已经微弱到近乎看不见,皮肤传来的腐蚀刺痛感再次加剧。但他终于,艰难地,爬上了一片由无数粗大、黝黑、表面覆盖着滑腻苔藓和腐烂藤蔓的巨大树根盘绕形成的、勉强露出沼泽水面的“小岛”。
说是小岛,其实不过十几平米大小,完全由这些不知生长了多少年月的古树气根和腐朽的树干堆积、缠绕而成,踩上去湿滑、柔软,并不稳固,随时可能散架或沉没。但至少,暂时脱离了那粘稠致命的泥沼!
李凡瘫倒在潮湿、散发着浓烈霉烂气味的树根上,大口喘息,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和腥甜。银手隔离层彻底消失,三小团墨青灵液似乎也耗尽了最后的自动防护能量,重新陷入沉寂。此刻,他只能依靠肉身和微弱的灵力,硬抗周围依旧浓郁的毒瘴侵蚀。
“暂时……安全……” 他艰难地转动眼球,观察四周。小岛被浓厚的暗绿色瘴气包围,仿佛天地间只剩下这一小片腐朽的立足之地。天空被瘴气遮蔽,不见日月,只有偶尔飘过的幽绿磷火提供些许惨淡的光源。死寂,除了沼泽深处偶尔冒出的气泡破裂声和不知名虫豸的细微悉索,再无其他声响。
这是一片绝地,但至少比刚才的必死之局要好。
“评估……当前……环境……及……载体……状态……” 他断断续续地下令。
“环境分析:腐沼迷瘴覆盖区域,能量属性以木、毒、腐朽、混乱为主,灵气稀薄且高度污染,极不利于修炼及恢复。存在未知生物活动迹象(微弱)。当前‘小岛’结构不稳定,预计可支撑时间:未知。”
“载体状态:重度瘴气侵蚀(轻度中毒,持续伤害),灵力枯竭(0.3%),体力透支,精神力濒临崩溃,多处软组织腐蚀性损伤。银手内部能量储备:0.7%,规则沉淀液自动防护进入冷却期。”
情况依然糟糕透顶。但至少,暂时还活着。
李凡挣扎着坐起身,盘膝调息,试图运转“金风引气诀”。然而,此地灵气不仅稀薄,属性更是与金风二气截然相反,充满污秽和毒性,强行吸收无异于饮鸩止渴。功法刚一运转,就感到经脉传来强烈的排斥和刺痛,吸入体内的微弱灵气也带着强烈的腐蚀性,让他喉头一甜,又是一口黑血咳出。
不行!不能在此地修炼恢复!必须找到出路,找到相对“正常”的环境!
他看向自己新生的银手。冰冷的骨掌沾满了暗绿色的污泥和腐蚀痕迹,但材质本身似乎并未受到太大损害,只是光泽更加内敛。或许……可以依靠它来探路?
银手对金属性和风属性灵力有亲和与增幅,对此地的木、毒属性则天然排斥。能否利用这种排斥,在瘴气中勉强辨别方向?或者,用它来“探测”脚下的树根网络,寻找可能通往更稳固区域的路径?
就在他尝试着将一丝微弱得可怜的灵力注入银手,试图激活其基础感知能力时——
异变,再次毫无征兆地发生!
这一次,不是来自外界环境,而是来自……银手内部!
准确地说,是来自那三小团已然沉寂的墨青灵液深处,与灵液相容的、那一点几乎被遗忘的“庚金本源物质”!
一点极其细微、却异常锐利、冰冷的刺痛感,突兀地从银手掌心传来!紧接着,一丝比头发丝还要纤细千万倍的、纯粹的银白色光芒,无视了银手本身的材质和符文阻隔,直接穿透出来,在李凡面前的空气中,勾勒出了一个极其微小、却异常复杂的立体符文虚影!
这符文虚影刚一出现,周围浓郁得化不开的腐沼迷瘴,就如同遇到了克星,发出轻微的“嗤嗤”声,被排开、净化了一小片区域!虚影本身,则散发着一种李凡从未感受过的、纯粹的“锋锐”、“洞穿”、“破界” 的意韵,以及……一丝极其微弱的、与他右眼暗金余烬曾有过的悸动,同源而更高位的冰冷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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