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不凡恢复意识,从漫长的黑暗中挣脱出来时,已是五日之后。
他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映入眼帘的,是雕刻着精美花纹的木质房梁。
他想动一动,却发现身体被一层层洁白的帛布紧紧缠绕,如同一个厚重的茧,让他连抬起手臂都颇为费力。
“我……还活着……”李不凡心中闪过这个念头,随即,昏迷前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惨烈的生死战、那最后耗尽生命潜能的一刀、冰冷刺骨的地面、漫长的爬行、以及那停在心口前半寸的金针……
“府比……结果如何?”这是他醒来后第一个清晰的念头。他记得自己最后似乎赢了,是城主赵破军宣布的?还是幻觉?
就在他思绪纷乱之际,轻微的脚步声传来。一个穿着城主府仆役服饰、约莫十七八岁的小厮轻手轻脚地推门进来,似乎是想查看他的情况。
当看到李不凡睁开的眼睛时,小厮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惊喜之色。
“李小兄弟!你醒了?!”小厮连忙走近床边,声音带着欣喜,“太好了!你等等,我这就去通知周医师和管事大人!”
说完,不等李不凡回应,小厮便急匆匆地转身跑了出去。
李不凡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发出几声嘶哑的气音,喉咙干涩得厉害。
没过多久,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之前那小厮领着一人走了进来。来者是一位须发皆白、面容清癯的老者,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草药清香,眼神温和而明亮。
老者走到床边,对小厮点了点头,然后看向李不凡,温和道:“小友勿动,老夫周康,受城主之命,负责为你调理伤势。”
说着,他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搭在李不凡的手腕上。一缕温和的气血之力顺着李不凡的脉搏探入其体内,沿着体内缓缓游走。
李不凡能清晰地感觉到这股力量所过之处,体内的那些隐痛之处仿佛被轻柔地抚平、疏通,十分舒适。
良久,周医师收回手指,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点头道:“嗯,恢复得比预想的还要好。筋骨断裂之处,得益于城主府的‘续骨生肌丹’以及……嗯,小友体内似乎还有一股极为精纯、充满生机的异种真气辅助,短短五日,竟已愈合得七七八八,甚至比受伤前更为坚韧强健,隐隐有脱胎换骨之象,当真是奇事。”
“体表被真气灼伤、侵蚀的皮肉,在‘金灵膏’日夜涂抹之下,也已开始愈合结痂,大半地方新生皮肉粉嫩,恢复得不错。”
他顿了顿,看向李不凡身上缠着的帛布:“这些固定的帛布,如今已无必要,可以撤去了。不过,‘金灵膏’还需继续每日涂抹,直至所有伤处皮肤完全恢复,不留隐患。”
李不凡意识已经清醒,闻言,艰难地微微点头,喉咙动了动,发出嘶哑的声音:“多……谢……周……医师……”
周医师微微一笑:“分内之事。小友意志坚韧,生命力旺盛,才是恢复如此之快的关键。”他转头对一旁的小厮吩咐道:“阿福,帮李小兄弟将帛布小心拆下,动作轻柔些。”
“是,周医师。”小厮阿福连忙应下。
周医师又对李不凡道:“小友伤势初愈,气血精神仍有亏损,拆换之后,好生休息,勿要急于活动。”
李不凡再次点头。
周医师这才起身,又叮嘱了阿福几句,便离开了房间。
阿福小心翼翼地开始为李不凡拆解身上缠绕的层层帛布。这些帛布有些地方已经和伤口新生的嫩肉粘连在一起,拆解时难免有些疼痛,但李不凡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随着帛布一层层褪去,他看到了自己身体的情况。原本被熊炬火焰真气灼伤和被拳掌震得青紫淤血的地方,如今大部分都已愈合,留下一些淡粉色的新生皮肉和浅浅的疤痕。
只有少数几处最严重的伤口,还覆盖着厚厚的黑色药膏。
很快,帛布被完全拆下,阿福又取来一套干净柔软的青色常服,小心地帮李不凡换上。
这一番折腾下来,虽然身体轻松了许多,但李不凡也感到一阵疲惫感袭来,眼皮沉重得几乎睁不开。
“李小兄弟,你好好休息,我就在门外,有事唤我。”阿福见他面露疲态,轻声说道,然后收拾好东西,退了出去。
李不凡再也支撑不住,头一歪,再次沉沉睡去。
这一睡,便是整整两天两夜。
期间,阿福按时进来,为他身上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涂抹金灵膏。那药膏清凉滋润,涂抹上去十分舒服,能明显感觉到药力在滋养受损的皮肉。
当李不凡再次悠悠转醒时,只觉精神恢复大半,之前那种头昏脑胀之感已然消失。体内气血虽未完全恢复巅峰,但也已平稳流畅,松鹤溢气功自行运转,缓缓恢复。
他睁开眼睛,看到窗棂外透进来的明亮天光,估摸着时辰已经不早。
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阿福端着一盆清水和一些干净的布巾走了进来,看样子是准备像往常一样为他擦洗换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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