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微凉,月光如水银般洒落在寂静的巷道上。李不凡辞别了回春堂的众人,独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宴席上的喧嚣与暖意尚未完全从身上褪去,但心中却是一片宁静与踏实。
走了约莫不到两柱香,他便看到了那间熟悉的、低矮的茅草土屋。与周围逐渐亮起的、或砖或瓦的邻居房屋相比,它显得格外简陋寒酸。然而,此刻,那扇小小的窗户里,正透出一点昏黄而温暖的烛光。
一个小小的、熟悉的身影映在窗纸上,似乎正探头向外张望着。
李不凡的心瞬间被一股暖流填满,脚步不由得加快了几分。他知道,是平安。弟弟看到他白天放在家中的那些药材和箭矢,就知道哥哥已经回来了,并且一直在等他。
他推开吱呀作响的简陋院门,走进小小的院子。脚步声惊动了屋里的人,窗纸上那个小身影立刻晃动起来。
“平安,是我,阿哥回来了。”李不凡走到门前,轻声说道。
话音刚落,木门就从里面被猛地拉开。一个小小的身影如同归巢的乳燕般,猛地扑了出来,一头扎进李不凡的怀里,紧紧抱住了他的腰。
“阿哥!”李平安的声音带着依赖和喜悦,小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
李不凡笑着,弯腰轻松地将弟弟抱了起来。七岁的孩子,抱在手里依旧觉得轻飘飘的,没多少分量,让他心里微微发酸。他抱着平安走进屋里,反手关上了门,将冬夜的寒意隔绝在外。
屋内陈设简单却整洁,一盏小小的油灯是主要的光源,跳动的火苗将兄弟俩的影子拉长,投在土墙上。
“阿哥,你买了好多东西……”
“嗯,阿哥这次立了功,老爷赏了钱。”李不凡揉了揉弟弟的脑袋,语气温和,“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热了早上的粥。”
兄弟俩坐在炕沿上,李不凡简单问了问弟弟今天在学堂的情况,李平安也叽叽喳喳地说着先生教的字、同学间的趣事。油灯的光芒将两人的身影融在一起,屋内充满了温馨的气氛。
说着说着,李平安像是忽然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说道:“阿哥,王先生说,接近年关了,天气也冷,明天学堂就放假了,等到过了元宵节再开学。”
“哦?要放假了?”李不凡点点头,“也好,天冷了,你在家也暖和些。”
“嗯!”李平安用力点头,随即又期待地看着哥哥,“那……明天放学,阿哥你会来接我吗?”
李不凡看着弟弟期待的眼神,心中柔软,毫不犹豫地答应:“当然去接你。阿哥明天没事,早上送你去学堂,下午散学时准时去接你。”
他顿了顿,脸上带着笑意,用一种分享喜悦的语气低声说:“平安,阿哥这次表现好,林府的老爷赏了阿哥十两银子呢!整整十两!够咱们过一个暖暖和和、肚里有油水的好冬了!”
“十两?!”李平安猛地睁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小脸上写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在他的认知里,十两银子是一笔巨大无比的财富,他从未见过这么多钱。“真……真的吗阿哥?那么多!”
“当然是真的。”李不凡肯定地点头,看着弟弟的反应,心里既高兴又有些发酸,“所以明天接了你,阿哥带你去街上,咱们买点好吃的、好用的!”
李平安兴奋得小脸通红,在炕上蹦了一下,但很快又安静下来,小声说:“可是……花很多钱吧?阿哥赚钱好辛苦的……”
弟弟的懂事让李不凡心里暖融融的,他揽过弟弟的肩膀:“放心,阿哥心里有数。该花的钱就得花,让咱们平安过个好年,比什么都重要。”他目光扫过这间茅草土屋,语气变得更加坚定,“等过完年,开了春,阿哥就攒钱,咱们把这屋子换了,换一间亮堂的砖瓦房!到时候,给你单独隔一间书房出来写字读书!”
砖瓦房!那是李平安只在梦里想过的事情。他用力地点着头,眼睛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信任:“嗯!阿哥最厉害了!”
兄弟俩又说了会儿话,憧憬了一下未来的新家,直到李平安开始忍不住打哈欠。油灯里的油也下去了一大截。
“睡吧,明天还要早起上学。”李不凡吹熄了油灯,屋内陷入黑暗,只有清冷的月光从窗户纸的缝隙里透进来些许。
兄弟俩并排躺在土炕上,盖着虽然陈旧但浆洗得干净、白日晒过还有阳光味道的棉被。李平安毕竟还是孩子,兴奋劲过去后,很快就在哥哥身边沉沉睡去,呼吸均匀。
李不凡却一时没有睡着。他听着耳边弟弟平稳的呼吸声,感受着怀里那沉甸甸的银两和贴身收藏的油布册子,白日里的喧嚣、庆功宴的热闹、拜师宴的温情、购买资源时的果断、以及对未来的规划,如同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过。
实力,一切都是建立在实力之上。没有实力,他守不住这赏银,保不住弟弟的安稳,更别提换什么砖瓦房。练筋境!必须尽快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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