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低头看阵法。金光流动的节奏变了。原本平稳的循环,开始加速。尤其是靠近金瞳男子的位置,符文亮得刺眼。
“它在反应。”他说,“你每说一句话,阵法就更强一分。”
“我知道。”男子说,“所以我快说完了。”
他忽然抬手,指向楚天腰间的储物袋。
“你身上有东西。”他说,“和钟一样的东西。别让它响。一旦同步,你就成了下一个敲钟人。”
楚天心头一震。
青铜片还在袋子里。他没拿出来,可对方竟然能感知到。
“你怎么知道?”
“因为它也在看。”男子瞳孔收缩,“你们进来的时候,钟就醒了。它等了很久。”
话音落下,他的身体猛地一颤。胸口的金线疯狂扭动,像是被什么东西拉扯。他张嘴想说什么,却只喷出一口带着金屑的黑血。
“走!”他嘶吼,“趁它还没——”
轰!
一道雷蛇从阵法中冲出,直劈他头顶。金光暴涨,整个阵法瞬间封闭,将他重新裹进光茧之中。
其余两人依旧呆坐,毫无反应。
楚天迅速后撤三步,右手已经摸上了丹炉印记。识海中丹书安静,但左脸的丹纹开始发烫。
青鸾回到他身边,呼吸略急。
“他在警告我们。”她说,“那钟不是工具,是有意识的。”
楚天盯着广场中央。青铜古钟静静悬挂,表面裂痕似乎比刚才更深了些。钟身的暗金纹路,正以极慢的速度蠕动,像某种生物在苏醒。
他忽然伸手,从储物袋取出青铜片。刚拿出来,指尖就是一麻。那片金属正在发热,而且震动频率,和钟声完全一致。
“它不是钥匙。”他低声说,“它是零件。”
青鸾看着他:“什么意思?”
“意思是……”楚天把青铜片翻过来,背面有一道细小凹槽,形状像一把断裂的钥匙插进去的位置,“有人把钟拆了,散成碎片扔在这片区域。我们拿到的,只是其中一块。”
“所以丹书会共鸣?”
“因为它认得。”楚天握紧青铜片,“它知道这东西本来属于谁。”
远处,钟架微微晃动。没有风,但钟摆开始轻轻摆动。
一下。
又一下。
还没有响,但那种压迫感,越来越重。
楚天把青铜片收回袋子,转身对青鸾说:“待会无论发生什么,别碰阵法。”
“你要做什么?”
“他们不让活人进去。”楚天盯着那口钟,“那我就让死物出来。”
他抬起手,三枚丹药从储物袋飞出,悬浮掌心。丹火燃起,药丸在火焰中迅速融化,融合成一颗深紫色的丹丸。
逆命丹劫的前置引药。
他还没用过这一招。但此刻,他必须试试。
丹书在他脑中沉默。没有阻止,也没有支持。
他知道,一旦启动,可能会引来更大的麻烦。
但他也清楚,如果不做点什么,下一记钟声响起时,他们可能就成了新的“样本”。
他把丹药捏在指尖,正要掷出——
钟架突然剧烈一震。
一道金光从钟底射出,直冲天际。
广场地面的阵法同时亮起,所有符文转向中央,汇聚成一点。
金瞳男子的身体缓缓升起,悬在半空。他的眼睛睁到最大,金光从瞳孔溢出,顺着脸颊流下,像泪,又像熔化的金属。
他的嘴一张一合,说出的话,不再是人声。
而是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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