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图崩解的嗡鸣尚未散去,楚天掌心的血痕仍在渗血,丹炉印记灼烫如烙铁。他指节一紧,焚霄剑残存的震颤自剑柄传入心脉,仿佛最后的呼吸。镇星柱裂痕蔓延,晶石表面蛛网密布,星图残光摇曳,即将熄灭。残魂立于结界之外,双目赤红,口中低语仍在回荡:“血脉已连,星轨可篡——”
楚天未动, 就在星点一颗接一颗熄灭的刹那,识海深处,丹书骤然浮现一行血字:「献祭本命,可引动星枢共鸣」。
他呼吸一顿。
焚霄剑是他在雷池中淬炼的第一件法宝,剑灵曾为他挡下执法天兵的诛心一击,曾在青鸾体内净化幽冥火,曾在他经脉断裂时以雷火续命。此剑非器,是命。
可此刻,星图将断,残魂欲篡,若不重启大阵,南疆百里妖族将沦为祭品,青鸾体内幽冥烙印必被引动反噬,周天星斗图一旦落入敌手,万劫不复。
他低头,看向掌心血痕与丹炉印记交叠之处。紫焰微弱跳动,如同将熄的烛火。
不能再等。
他猛然抬臂,将焚霄剑狠狠插入镇星柱中央凹槽。剑身与星轨纹路完全契合,雷纹与星纹轰然共振。
“以剑为誓,以血为引——大阵,启!”
话音落下的瞬间,剑体发出一声清越龙吟,仿佛回应契约。剑脊裂纹自剑格寸寸崩裂,金色光雨自剑身洒落,顺着星轨流入天穹。星图残光猛然暴涨,银辉如瀑倾泻,结界重新凝实。
一道微弱却清晰的声音在楚天心神深处响起:“记住……我们的契约……”
那是剑灵最后的传音。
下一瞬,焚霄剑彻底崩解,化作漫天金光,融入星图。镇星柱轰然震颤,裂痕停止蔓延,晶石虽碎,却仍有星辉自内透出,星图完整重启,银光笼罩祭坛。
楚天单膝跪地,左手仍按在镇星柱上,掌心血痕与丹纹交织,紫焰几近熄灭。他体内经脉空荡,灵力枯竭,五脏如焚。可就在星图重燃的刹那,一股狂暴的热流自丹田炸开。
祖巫精血沸腾了。
那是九黎烛龙的血脉,被焚霄剑崩解引发的法则共鸣彻底激活。精血如熔岩在经脉中奔涌,金丹表面龙纹瞬间蔓延至九成,灵台被赤金煞气淹没,意识如坠深渊。
他猛然抬头,背后百丈烛龙虚影冲天而起,龙首仰天咆哮,引动地脉震动,祭坛龟裂。青鸾仍昏迷于地,口中却再次呢喃:“不能……融合……都天神煞……”
声音微弱,却如惊雷炸响在楚天耳中。
他咬牙,左手死死按住丹田,丹纹紫焰疯狂流转,试图封锁精血扩散。可煞气如洪流,经脉寸寸断裂,七窍渗血,皮肤下浮现出赤金龙鳞般的纹路,指尖骨节扭曲,似要化作龙爪。
识海中,丹书金光暴涨,浮现新提示:「可消耗全部法则丹,炼化精血,重塑金丹。成功率:47%。失败则道基尽毁,神魂湮灭。」
楚天瞳孔一缩。
他仅剩三枚法则丹——劫火、雷劫、星纹。每一枚都价值连城,是他无数次生死搏杀中积攒的底牌。若尽数吞下,再无后路。
可若不吞,此刻必被精血吞噬,沦为煞气傀儡。
他没有选择。
右手一翻,三枚丹药浮现掌心。劫火丹通体赤红,表面跳动着细小火苗;雷劫丹银光流转,内藏雷弧;星纹丹则如星屑凝成,微光闪烁。
他仰头,尽数吞下。
丹药入腹,三股法则之力同时引爆。
劫火自五脏燃起,焚尽血肉;雷劫在经脉中炸裂,撕裂筋骨;星纹法则则强行重组神魂,镇压龙煞意志。楚天身体剧烈抽搐,骨骼焦黑龟裂,皮肤大片剥落,鲜血混着黑灰自毛孔渗出。
他跪在地上,双手撑地,指节因剧痛而扭曲变形。背后烛龙虚影与劫火交织,时而吞噬,时而被焚,反复撕扯。
金丹在劫火中不断凝缩、炸裂、再凝,七次轮回。
第一次,金丹碎裂,灵力溃散;
第二次,龙纹反扑,煞气暴涨;
第三次,劫火焚心,神魂欲裂;
第四次,雷劫入髓,骨骼重塑;
第五次,星纹贯脑,神识重聚;
第六次,三力对冲,五脏移位;
第七次,金丹骤缩,如星核塌陷,随即轰然一震——
凝成了。
金丹悬浮于丹田中央,表面浮现出龙纹与星轨交织的图腾,金光冲霄,气息破入金丹初期。
楚天缓缓抬头,眸中金焰跳动,气息稳固,周身煞气被尽数镇压。他缓缓站起,脚步一沉,踏碎脚下石板。
可就在此刻,他察觉异样。
丹田深处,金丹之下,一缕黑色旋涡悄然浮现。它无声旋转,不散发气息,却不断吞噬灵力与法则。每一道流入的灵力,皆被其悄然吸走三成,连丹纹紫焰流经此处,也会微微黯淡。
楚天眉头紧锁,以神识探查,却发现那旋涡仿佛不在同一时空,无法锁定其本源。
识海中,丹书浮现新警告:「混沌侵蚀进度:30%」
他未及细想,身后星图忽然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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