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清晨的竞赛教室,空气凝重得能拧出水来。凌凡坐在第三排靠过道的位置,指尖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今天是物理竞赛的第一次模拟考,据说难度会接近省赛。
林天坐在他斜前方,姿态放松得像是在参加普通测验。前排的几个竞赛老手也在低声谈笑,仿佛对即将到来的考试毫不在意。
这次模拟考的范围很广,竞赛老师抱着一摞试卷走进教室,包括力学、电磁学、热学和近代物理。时间三小时,现在发卷。
试卷传到凌凡手中时,他倒吸一口冷气。整整十页,题目密密麻麻,很多题干里出现的名词他见都没见过。
开始!
凌凡立即翻到第一题。这是一道相对论题目,关于高速运动物体的视觉效应。他记得在教程里看过相关概念,但具体计算完全没头绪。
跳过。
第二题是量子隧穿效应,需要计算粒子穿透势垒的概率。他只在科普书中了解过这个概念,从未进行过定量计算。
再跳过。
第三题,流体力学中的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看到这个名词时,凌凡的心沉了下去——这完全超出了他的学习范围。
连续跳过五道题后,他的额头开始冒汗。抬头看了一眼,林天已经在奋笔疾书,前排的同学也都在认真答题。
冷静,他对自己说,从会的开始做。
终于,在第六题找到一道关于电磁感应的题目。这是他钻研过的领域,虽然题目形式新颖,但基本方法应该适用。
然而,当他开始计算时,发现这道题远比他想象中复杂。需要考虑自感、互感,还有非线性元件的效应。算了半个小时,还是没能得出完整结果。
时间已经过去一小时,他的答题卡上还几乎空白。
恐慌开始蔓延。他强迫自己继续往下看,但越看越绝望。热力学统计物理、固体物理、原子物理......每一道题都像在嘲笑他这几个月来的努力。
有一道关于激光原理的题目,他甚至看不懂题干在问什么。粒子数反转受激辐射这些概念他只在科普读物上见过,从未进行过定量分析。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他的试卷依然大面积空白。手开始发抖,汗水浸湿了答题卡。
还剩半小时。老师提醒。
凌凡绝望地翻看着试卷,试图找到任何一道能够下手的题目。在最后一页,他终于发现一道关于简谐振动的题,这应该是他的强项。
但仔细一看,这道题考察的是非线性振动,需要用到他完全不懂的摄动理论。
交卷铃声响起时,凌凡的答题卡上只有零星几道题的解答,而且大多不完整。
感觉怎么样?赵鹏在考场外等他。
凌凡苦笑着摇头:一半以上的题目连动笔都不知道从何下手。
回到教室,同学们都在讨论刚才的考试。
最后那道相对论题目真有意思,我用了四维矢量的方法。
我觉得热力学那道更难,要用到吉布斯自由能。
凌凡默默地收拾书包。他发现自己完全插不进这些对话,那些名词对他来说如同天书。
晚自习时,竞赛老师抱着批改完的试卷走进来。凌凡紧张得手心冒汗。
这次模拟考,最高分林天,92分。平均分41分。老师开始发卷。
当凌凡拿到自己的试卷时,那个鲜红的分刺痛了他的眼睛。翻看试卷,满篇的红叉和未作答的批注。
更让他难受的是老师的评语:基础知识掌握不牢,知识面太窄。
下课后,林天走过来看了一眼他的试卷:第一次考,这个分数很正常。
你第一次考多少?凌凡忍不住问。
65。林天说,当时也有一半题目不会做。
这句话让凌凡稍微好受些,但内心的挫败感依然强烈。
晚上,他一个人来到实验楼顶层的储藏室,对着那张28分的试卷发呆。这几个月来的挑灯夜战,那些啃读教程的不眠之夜,那些死磕难题的孤独时光,难道就只值28分?
不服就干!他对着空荡的房间大喊。
摊开试卷,他开始一道题一道题地分析。不是看哪里做错了,而是看哪些题目根本不在他的知识范围内。
第一题,相对论视觉效应——需要学习相对论光学;
第二题,量子隧穿——需要学习量子力学基础;
第三题,流体力学——需要补充连续介质力学知识......
......
他列出了一个长长的清单,上面都是他知识体系中的空白区域。
这个发现既让他沮丧,又让他清醒。原来不是他不够努力,而是努力的方向有偏差。他一直沉浸在几个自己感兴趣的领域,却忽略了竞赛要求的全面性。
深夜,他制定了一个新的学习计划。不再局限于自己擅长的力学和电磁学,而是系统地补全所有竞赛要求的知识模块。
第二天,他找到竞赛老师:老师,能给我一份完整的竞赛大纲和推荐书目吗?
老师惊讶地看着他:想通了?竞赛不是靠钻研几个难点就能成功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