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师那句“进步神速”带来的振奋感,在凌凡心中持续发酵。他感觉自己对英语的热情被点燃到了一个新高点。然而,他也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的英语能力存在着一个巨大的、不容忽视的缺口——口语输出。
听力在进步,阅读在提速,写作在模仿中摸索,唯独“说”,几乎还是一片空白。除了影子跟读时自言自语般的模仿,他几乎没有在真实语境中开口说过完整的句子。他知道,语言归根结底是用来交流的,如果无法开口,那他的英语大厦就始终缺少最关键的一根支柱。
这个念头在他看到赵鹏对着英语课本愁眉苦脸时,变得格外清晰。赵鹏是他的死党,也是英语学习的“困难户”,词汇量贫乏,语法一团糟,对英语有着本能的抗拒。
“鹏子,干嘛呢?脸皱得跟包子似的。”凌凡走过去,拍了拍赵鹏的肩膀。
赵鹏哀嚎一声,把脑袋磕在桌子上:“凡哥,救救我吧!这英语我真是一点都学不进去了,看到这些字母我就头晕。”
凌凡看着他痛苦的样子,一个念头忽然冒了出来。他自己需要练习口语,赵鹏需要帮助和动力,为什么不结合起来?
“喂,鹏子,跟你商量个事。”凌凡拉过椅子坐下,“咱俩以后每周抽两三个中午,搞个‘英语学习角’怎么样?”
赵鹏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溜圆,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凌凡:“英…英语角?就咱俩?凡哥,你没事吧?我跟你能唠啥啊?‘Hello, how are you?’ ‘Im fine, thank you, and you?’ 然后就没了!”他夸张地摊手,模仿着小学对话的场景。
凌凡被他的样子逗笑了,但态度很坚决:“没让你一开始就侃侃而谈。就从最简单的开始。比如,用英语聊聊今天中午吃了什么,下午有什么课,或者吐槽一下数学老师新留的作业太难。说错了没关系,卡壳了也没事,目的就是逼自己把脑子里想的,试着用英语说出来。”
赵鹏将信将疑:“这…能行吗?我单词都不会几个。”
“我帮你啊!”凌凡趁热打铁,“你不会说的词,我告诉你,或者我们换个简单的说法。你忘了我是怎么从化学渣子爬上来的?方法总比困难多。你就当是陪我练,行不?我一个人对着墙说也太傻了。”
或许是凌凡眼中的诚恳和期待打动了他,或许是他心底对英语也确实存着一丝“或许能变好”的微弱希望,赵鹏犹豫了半天,最终一咬牙一跺脚:“行!豁出去了!不过凡哥,说好了啊,不准笑话我!”
“保证不笑话!”凌凡笑着伸出手,和赵鹏击掌为盟。
于是,第一个“英语学习角”在几天后的午休时间,于学校小花园的石桌旁悄然成立。参与者,凌凡,赵鹏。
开场极其尴尬。
两人大眼瞪小眼,沉默了近一分钟。赵鹏脸憋得通红,终于挤出一句:“Hello...”
凌凡赶紧接上:“Hi,Zhao Peng.”
然后又没词了。
凌凡深吸一口气,决定主动引导。他指着赵鹏饭盒里剩下的鸡腿,用尽量慢的语速说:“You had chicken for lunch?”(你午饭吃了鸡肉?)
赵鹏愣了一下,显然在脑子里翻译,然后用力点头:“Yes!Chicken! Very... good!”(对!鸡肉!很……好吃!)
“Its delicious.”凌凡自然地补充了地道的表达。
“Dee-li-cious!”赵鹏跟着重复了一遍,表情认真得像在念咒语。
凌凡又尝试问:“What class do we have this afternoon?”(我们今天下午有什么课?)
赵鹏皱着眉头想了半天,磕磕巴巴地说:“Afternoon...have... 物理... ah, physics! And... 数学... math!”
“Yes,physics and math.”凌凡肯定道,心里松了口气,总算有点对话的样子了。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对话就在这种极其简单、时断时续、夹杂着中文和肢体语言的状态下进行。凌凡努力扮演着引导者和辅助者的角色,提前想好话题,放慢语速,在赵鹏卡住时提供单词或换个问法。赵鹏则从一开始的极度窘迫,到后来能偶尔蹦出一两个完整的短句,比如 “I dont like physics. Its too difficult.”(我不喜欢物理,太难了。)
过程笨拙,甚至有些滑稽。但无论是凌凡还是赵鹏,都感受到了一种新奇的感觉。对凌凡而言,这是第一次将脑中的英语知识尝试用于实时交流,组织语言的压力远比写作大,但也更能暴露问题。对赵鹏来说,这是他第一次发现,英语好像不是那么遥不可及,至少简单的意思,他是可以努力表达出来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