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轩辕靖是被一场荒诞又旖旎的梦惊醒的。
梦中,没有阴森的墓室,没有繁复的图纸,只有漫天飞舞的红色绸缎,和摇曳的龙凤喜烛。
他穿着一身玄端礼服,而站在他对面,同样身着大红吉服,清冷面容在烛光下染上暖意,眼睫低垂的,竟然是萧砚白!
司仪高喊“夫妻对拜”,他不由自主地躬身,抬头时,只见萧砚白微微抬眸,那平日里古井无波的眼底,竟漾开一丝浅淡的、令他心悸的温柔。
接着,场景变幻,是洞房花烛,红绡帐暖,他抬手,指尖触碰到萧砚白衣襟的盘扣,那微凉的触感无比真实……
“嗬——!”
轩辕靖猛地从行军床上坐起,胸口剧烈起伏,额头上布满冷汗。
帐篷里一片漆黑,只有远处守夜人的手电光偶尔划过。
梦中的画面清晰得可怕,尤其是萧砚白那双染了情意的眼,和他指尖那微凉的触感,如同烙印般刻在他脑海里。
他用力甩了甩头,试图驱散这荒谬绝伦的梦境。
“疯了……真是疯了……”他低声咒骂,却无法解释心脏为何跳得如此失序,一股陌生的、滚烫的悸动在四肢百骸流窜。
天刚蒙蒙亮,考古队便集结准备进入主墓室。
轩辕靖一夜未睡好,脸色比平时更冷峻,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低气压。
当他看到萧砚白和江听澜一同从帐篷里走出来时,目光不由自主地定格在萧砚白身上。
萧砚白依旧是一身素净,晨光中,他的侧脸线条清逸出尘。
然而,在轩辕靖眼中,这张脸却与梦中那张染了红晕、眼含春色的面容重叠起来。
一股强烈的、想要靠近、想要触碰、甚至……想要亲吻那淡色唇瓣的冲动,毫无征兆地席卷了他!
这念头如同惊雷,炸得轩辕靖神魂俱震!
他猛地别开脸,拳头攥得死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用疼痛强迫自己冷静。
他怎么会对砚白产生这种……这种龌龊的念头?!
“靖哥,你没事吧?脸色这么差?”江听澜关切地凑过来,伸手想探探他的额头。
轩辕靖却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触碰。
他的动作太大,引得所有人都看了过来,包括萧砚白。
萧砚白清冷的目光落在轩辕靖异常苍白的脸上和紧握的拳头上,眉头几不可查地蹙起。
“没、没事。”轩辕靖声音沙哑,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准备进墓室。”
整个上午,轩辕靖都处于一种极度分裂的状态。他努力集中精神指挥工作,但视线总是不受控制地飘向萧砚白。
看他专注记录壁画的样子,看他与队员低声交谈时滚动的喉结,看他弯腰检查器物时绷紧的腰线……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像是在他躁动的心火上浇油。
那梦境的画面和不受控制的亲近欲望,如同鬼魅般纠缠着他。
而萧砚白也敏锐地察觉到了轩辕靖今天异常的目光。
那目光不再是平日的欣赏或信任,而是带着一种灼热的、近乎贪婪的审视,让他感到一丝无所适从的不安。
他只能尽量忽略,将全部注意力投入到工作中。
中午休息时,周铭又凑到江听澜身边,递给他一瓶水,笑着说:“小江,我看你今天老是看萧顾问,是不是有什么发现要跟他分享啊?你们俩感情真好。”
若是平时,江听澜只会当是玩笑。
但今天,轩辕靖那反常的躲避和萧砚白隐隐的疏离,让他心里正憋着委屈和疑惑,听到这话,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都拔高了些:“周铭!你够了!我跟萧顾问只是同事关系!你能不能别老瞎说!”
他的反驳带着明显的烦躁,听在心神不宁的轩辕靖耳中,却变了味道。像是一种急于撇清的掩饰?难道……听澜也对砚白……
这个念头一起,轩辕靖只觉得一股无名火直冲头顶,混合着那诡异的占有欲,几乎要将他吞噬。
他猛地站起身,动作之大带倒了旁边的折叠椅,发出刺耳的响声。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看向他。
轩辕靖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目光死死盯在萧砚白身上,那眼神复杂得吓人,有挣扎,有渴望,更有一种近乎绝望的愤怒。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萧砚白被他看得脊背发凉,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这细微的动作,更是深深刺痛了轩辕靖。
“靖哥?”江听澜担忧地唤道,想上前。
“别过来!”轩辕靖低吼一声,声音嘶哑,带着濒临失控的戾气。
他狠狠瞪了萧砚白一眼,那眼神仿佛要将他拆吃入腹,又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最终,他猛地转身,几乎是落荒而逃,冲出了临时搭建的休息棚。
留下身后一片死寂和面面相觑的众人。
江听澜彻底懵了,眼圈瞬间红了,他不明白靖哥为什么突然对他发这么大的火。
萧砚白站在原地,看着轩辕靖消失的方向,清冷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裂痕,那是一种混杂着震惊、困惑和一丝……被冒犯的怒意。
他感觉得到,轩辕靖今天的失控,绝对与他有关。
周铭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计谋得逞般的笑意,转瞬即逝。
混乱的情愫,如同墓室中弥漫的未知气息,悄然腐蚀着理智的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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