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的风卷着彼岸花的碎瓣,从无常司半开的窗缝钻进来,落在案几上那本没合上的勾魂卷宗上
—— 正是当年 “李修明” 把城西张老错勾成城东王婆的那本,封皮上江听澜画的朱砂圈,此刻像个刺眼的句号,圈住了满室凝滞的空气。
萧砚白先坐下的,墨色锁链搭在膝头,他盯着地面青砖缝里的一道裂纹,脑子里反复闪回是大禹治水幻境里,相柳(他自己)看着大禹(轩辕靖)扣住共工(江听澜)手腕时的那种慌乱
—— 那时他以为是幻境身份的本能,可现在回到冥界,指尖还残留着想把江听澜从轩辕靖身边拉回来的灼热。
江听澜挨着他坐的,玉白色的哭丧棒斜靠在软榻边,棒身的白光比平时暗了几分。
他端起案几上凉透的茶,刚抿了一口就放下了 —— 茶水里晃出的倒影,让他想起炎黄争霸幻境里,蚩尤(他自己)被黄帝(轩辕靖)斩落头颅前,青阳(萧砚白)扑过来挡在他身前的模样。
更要命的是,另一幅画面也在脑子里蹦跶:共工幻境里,轩辕靖抓住他手腕时,指腹蹭过他腕骨的温度,和现实里轩辕靖刚才扶他下忘川石阶时的触感,竟诡异地重合了。
轩辕靖是最后坐下的,玄色冥王袍还没换,冕旒上的白玉珠垂在眼前,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却遮不住他捏着茶杯的指节泛白。他不敢看那两人,视线死死钉在案几上的熏香瓷炉
—— 瓷炉是当年江听澜为了给 “李修明” 驱寒特意买的,可现在他满脑子都是幻境里,江听澜被他按在石壁上的画面,甚至清晰记得对方耳尖的温度,还有…… 大禹治水幻境里,他(大禹)失控吻上共工(江听澜)时,对方唇齿间的凉意。“那个……” 轩辕靖先开的口,声音比平时高了半度,刚说了两个字就卡壳了。
他想说 “鬼王残魂得盯紧”,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 “幻境里的事…… 都是假的”。
江听澜手一抖,凉茶洒了半杯在衣襟上。他慌忙去擦,耳尖却红透了 —— 假的?
那幻境里有大禹强吻共工那次,黄河边的风还在耳边吹,对方的呼吸烫得他至今想起来都心慌。
萧砚白的锁链突然绷直,链头 “当” 地撞在案几上。
他没看轩辕靖,却盯着江听澜擦衣襟的手,声音冷得像忘川的冰:“假的?他想反驳,却对上萧砚白眼底的醋意 —— 那是道侣才有的占有欲,像当年萧砚白看到有小鬼跟江听澜搭话时的眼神。
轩辕靖喉结滚了滚,突然觉得更尴尬了:“我那是…… 幻境身份的本能!”
“本能?” 江听澜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点自嘲,“那大禹治水时,你(大禹)把我(共工)按在黄河边的芦苇丛里,说‘你归我’,也是本能?还有那次强吻……”“别说了!” 轩辕靖突然打断他,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慌乱。
他最怕的就是这个 —— 那不是幻境身份的本能,是他自己的失控。
当时黄河水漫到脚踝,共工(江听澜)红着眼跟他吵 “治水不是毁家”,他看着对方沾了泥的嘴角,脑子一热就吻了上去。
现在想起来,那触感比冥王殿的玉印还清晰,清晰到他不敢再看江听澜的嘴。
萧砚白的锁链瞬间缠上了江听澜的腰,把人往自己身边拉了拉。
他盯着轩辕靖,眼底的醋意快溢出来了:“强吻?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江听澜被锁链勒得有点喘,却没推开萧砚白 —— 他知道萧砚白是吃醋了,就像当年他看到萧砚白给新来的小鬼递糖时一样。
可被追问 “强吻” 的事,他还是有点窘迫,耳尖更红了:“就…… 就治水那会儿,黄河边,芦苇丛里……”
“你居然没告诉我!” 萧砚白的声音更高了,锁链又紧了紧,“你跟他在芦苇丛里做什么?还被强吻?”
“我没有!” 江听澜急了,伸手去掰锁链,“是他突然冲过来的!我还推了他一把,差点把他推到黄河里!”
轩辕靖坐在旁边,看着这两人一唱一和,感觉自己像个多余的。
他想解释那只是幻境里的意外,可看着萧砚白护着江听澜的模样,又想起自己有未婚妻逍遥沫儿,突然觉得脸上发烫 —— 他怎么会在幻境里对江听澜有那种心思?
这要是被逍遥沫儿知道了,青鸾宫的凤羽能把他冥王殿掀了。“行了!” 轩辕靖猛地站起来,冕旒上的白玉珠撞在一起,“幻境里的事都过去了!我…… 我一心只有逍遥沫儿,刚才的话就当没说过!”
他说着就要走,却被江听澜叫住了:“陛下,你还没说,那次强吻后,你为什么要把我(共工)的石斧扔到黄河里?”
轩辕靖的脚步顿住了,后背僵得像块石头。他怎么会说?因为吻完之后,他看到共工(江听澜)拿起石斧要砍他,怕自己再失控,就把石斧扔了
—— 那是他第一次在幻境里怕一个人,怕自己真的把共工留在身边,忘了治水,忘了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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