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炖的鸡汤香气浓郁,却压不住陈强心底翻腾的野望。
野山参!在灵泉空间里,它们会变成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药?还是…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
陈强跟爷爷奶奶打了招呼,揣着一部分现金,直奔九都镇农贸市场。
清晨的集市人声鼎沸,此起彼伏的叫卖声,扑面而来。
他挤过摩肩接踵的人群,汗味和香烟味钻进鼻腔。
角落一家挂着“李记种子农具”招牌的铺子。
门脸不大,货架上堆满沾着灰尘的种子袋和锈迹斑斑的铁器。
柜台后,一个穿着蓝色夹克老头,头发花白稀疏。
他正叼着个油光发亮的铜烟斗,眯着浑浊的双眼,慢条斯理地整理货架上的种子袋。
他左脚微跛,走动时身体不自然地倾斜,在地上拖出“嚓…嚓…”的摩擦声。
是李瘸子。镇上人都这么叫他。
“李叔,早。”陈强上前打招呼。
李瘸子闻声,慢悠悠转过头。
眼珠在陈强脸上扫了两圈,才像认出什么稀罕物似的。
他慢吞吞取下烟斗,在磨得发亮的木头柜台上“笃笃”磕了磕烟灰。
“哟呵?”他嗓子拖着长腔,像破锣,“这不是陈大夫的高材生吗?”
他上下打量着陈强身上那件明显是城里款式的夹克,嘴角撇了撇。
“城里的大程序员?金贵人儿!咋有空回咱这穷得掉渣的土窝窝了?”
语气里的揶揄像淬了毒的针。
陈强面色平静:“回来看看爷爷奶奶。买点种子。”
“种子?”李瘸子小眼睛眯成一条缝,像发现了天大的笑话,“你?买种子?种地?”
他嗤笑一声,露出几颗被烟油熏得焦黄的板牙,唾沫星子差点喷到陈强脸上。
“大学生,金贵手,拿得动锄头吗?别糟蹋了好地!”
“你爷爷那菜园,可经不起你这‘文化人’折腾!”
陈强没接话,目光扫过货架:“番茄、辣椒、茄子、黄瓜、西瓜、草莓,各十包。”
李瘸子脸上的讥讽僵了一下,似乎没料到陈强真买,还买这么多。
他拖着瘸腿,动作麻利地取下种子袋,“啪啪啪”地拍在柜台上,扬起一阵灰尘。
“行!行!城里人胃口大!都要点稀罕玩意儿!”
他阴阳怪气地说着,又凑近些,一股浓烈的烟油味混着口臭直冲陈强面门。
他故意让旁边几个挑玉米种子的农妇听得清清楚楚:
“你不是在城里混不下去了?被老板开了?卷铺盖滚回来的?”
那几个农妇立刻停下动作,目光齐刷刷射向陈强,带着毫不掩饰的好奇。
陈强眼神冷了一瞬,随即恢复古井无波:“嗯。回来了。”
“啧啧啧…”李瘸子摇着头,一脸“果然如此”的得意。
“我就说嘛!大学生有啥用?念书念傻了!肩不能挑手不能提!”
“还不是得回土里刨食!啃你爸妈的老本!”
他嗓门陡然拔高,指着货架上的农具:
“喏!锄头!铁锹!洒水壶!要不要?我这可都是实打实的好家伙!不像城里那些花架子!”
“不过啊…”他话锋一转,斜睨着陈强。
“这地啊,可不是敲键盘!光有种子没用!得看天!看地!看人!”
“你这种城里养娇了的嫩秧子,细皮嫩肉的,撒把金种子下去,也长不出二两菜!”
“怕是锄头还没抡圆乎,腰就先折了!到时候,哭都找不着坟头!”
赤裸裸的羞辱!像鞭子抽在脸上。
旁边有人忍不住“噗嗤”低笑出声。
陈强仿佛没听见,声音依旧平稳:“锄头、铁锹、洒水壶,都要。”
李瘸子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似乎被陈强这油盐不进的态度噎着了。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
跛着脚从墙角拖出一柄崭新的锄头,又拎起一把厚实的方头铁锹。
最后拿起一个绿色塑料洒水壶,一股脑“哐当”顿在柜台上。
“锄头把子硬!别硌着你那敲代码的‘金手指’!”
“铁锹沉!别闪了你那‘坐办公室’的细腰!洒水壶…哼,别到时候连水都挑不动!”
他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
“一共两百八!”
陈强掏出钱包,数出三张崭新的百元钞递过去。
李瘸子一把夺过,对着门口透进来的光捻了捻。
又用手指弹了弹,才慢吞吞拉开油腻腻的抽屉,摸出两张十元纸币,“啪”一声拍在柜台上。
“二十!拿好!”
他叼起烟斗,眼睛盯着陈强,像盯着一条落水狗,“大学生,听叔一句劝。”
“种地,不是玩电脑。脸朝黄土背朝天,汗珠子摔八瓣!苦着呢!”
“不是你们这些细皮嫩肉的少爷能干的活儿!”
“别以为看了两本破书就能当农民!小心把你爸妈那点棺材本都赔光!”
他狠狠吸了一口烟,浓烟喷吐而出,那张刻薄的脸在烟雾中显得格外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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