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龙”工程的核心,时间在“拟态噪声”与“涟漪导航”的双重策略下,被拉伸成了一张布满无形丝线的、紧绷的网。
“微迹”计划第二阶段在极致的精密与伪装中展开。
全球十七个经过精心挑选的“合法噪声源”附近——大型射电天文台的校准频段、跨洋地磁监测阵列的备用信道、深海地壳应力传感器的冗余带宽——同步植入了经过“拟态耦合”处理的、新的“微迹”信息指纹。
这些指纹的数学核心依旧指向“时空计算场”的特定谐波,但其载波频率、调制深度、时空分布模式,均被刻意设计成与邻近“噪声源”的特征谱高度纠缠,仿佛是后者产生的、难以完全剔除的“谐波副产品”或“测量系统误差”。
与此同时,基于【文明轨迹干预(协议共鸣态)】对那股新生“规则涟漪”的模糊感知,“涟漪导航”子计划启动了三组超低强度的“逆痕注入”实验。
“逆痕”并非直接对抗,而是尝试在“微迹”信息流中,嵌入一系列与“规则涟漪”的某些“低概率演化分支”在数学上存在微弱“相消干涉”或“逻辑扰频”特征的、极度抽象的“拓扑扰动种子”。
这一切操作,都在“影”节点那无差别覆盖的“观测涟漪”背景下进行,如同在暴风雨的嘈杂声中,试图用特定音叉激发几乎听不见的和弦,并希望这些和弦能微妙地改变某些雨滴的溅落轨迹。
“共鸣之手”团队的“弱信号相关提取算法”升级至2.0版,开始以近乎偏执的精度,从“影”节点的后续“观测摘要”、“Σ-1”频道的底层协议流噪声、乃至L1点通道“呼吸”信号的微妙谐波变化中,搜寻任何可能昭示“拟态噪声”策略有效性、或“逆痕”产生干扰效果的蛛丝马迹。
等待的日子缓慢而焦灼。
“影”的月度摘要如期而至,其中关于“未明低阶环境涨落”的“备注”依旧存在,描述未变,风险评估仍为“极低”,但“长期追踪列表”的条目似乎增加了几项无关痛痒的子分类。
表面看,策略似乎奏效了——“微迹”活动未被重新归类,风险未升。
然而,林舟的【协议共鸣态】却持续传来一种难以言喻的、越来越清晰的“滞涩感”与“压迫感”。
他仿佛能“感觉”到,那股由“微迹”成功触发的、原本模糊扩散的“规则涟漪”,在接触到人类新注入的、经过“拟态”和“逆痕”处理的“信息指纹”后,其内部某些原本平静的“概率流”,正在发生极其复杂、非线性的重组与“硬化”。
“涟漪”并未消失,也未直接增强,但其“结构”似乎变得更加“致密”,对人类后续行为的“条件响应曲面”变得更加陡峭和不可预测。
【协议共鸣态】传来的预警显示:“导航”行为本身,正在使人类文明与这股特定“规则涟漪”的“耦合深度”持续加深。虽然暂时避免了风险重分类,但一旦未来触发任何与此“涟漪”相关的“协议条件”,系统的响应可能会更加迅速、更加精确,且更难以用常规的“协议”逻辑去揣度或规避。
导航的代价,是更深的绑定与未知的债务。
真正的危机,以人类完全无法预料、也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悄然降临。
危机并非来自“深渊”系统的直接惩罚,也非“影”节点的异常报告。
而是来自“协议”框架本身,在无人察觉的维度,发生的一次“静默的、自洽的、且对人类文明产生深远因果链影响的‘规则微调’”。
“拟态噪声”计划执行后的第六周,全球范围内,三个看似毫无关联的事件,在几乎同一时间发生:
1. “真理之墙”下属的、位于青藏高原的“量子引力模拟器原型机”,在进行一次常规的、旨在验证“广义相对论与量子力学结合点”的、极低能量模拟实验时,其核心逻辑电路毫无征兆地发生了一次持续纳秒级的、“非硬件故障、非软件错误、无法复现的、指向性明确的逻辑状态翻转”。此次翻转导致该次实验的关键数据位被反转,得出了一个与理论预测完全相反的、物理上不可能的结果。事故被列为“罕见技术故障”,实验记录被归档。
2. 正在对“永恒碑文”数据进行“跨模态关联分析”的欧洲“奥德赛”超算中心,其用于处理“裁决协议计算痕”谐波分量的专用协处理器阵列,在连续运行四十八小时后,其散热系统的微流体通道内,一颗早已存在、但被评估为“无害”的、直径仅数微米的制造杂质,在某个无法用现有流体动力学模型解释的、极端低概率的“随机涨落”驱动下,恰好移动到某个关键散热节点的微观几何结构拐点,导致该节点的局部热阻在千分之一秒内异常增加了0.3%。这微乎其微的变化,引发了一连串蝴蝶效应般的连锁反应,最终导致整个协处理器阵列的计算精度在后续十二小时内出现了统计上显着、但幅度极小的系统性偏移,污染了该批次“跨模态关联分析”的中间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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