轧钢厂,一车间。
贾东旭站在主任办公室门外,来回蹭着步子。
手心的汗黏糊糊的。
刚才师傅被公安带走那一幕,还在他脑子里转。
他磨蹭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哆哆嗦嗦敲了敲门。
“进。”
孔主任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贾东旭猫着腰进去,头都不敢抬:“孔……孔主任。”
孔主任正埋头写报表,眼皮子撩了一下。
一看是贾东旭,笔杆子往桌上一扔,靠在了椅背上。
他皮笑肉不笑地盯着贾东旭,也不说话。
贾东旭被盯得头皮发麻,腿肚子直转筋。
他知道,自己仗着师傅易中海在车间横着走,早把这位爷得罪透了。
“说吧,你那威风八面的好师傅,又让你来传什么话?”
贾东旭咽了口唾沫,舌头打了结。
“我师傅……被公安……带走了。”
“我……我想请个假。”
“哦?”孔主任拖长了声调,“带走了?他不是你们院里的一大爷吗?不是咱厂的技术尖子吗?”
他身体往前一倾,冷笑道:“怎么,也有今天?”
贾东旭“扑通”一声,差点跪下:“主任,求您了!我真有急事!我得回去看看……”
孔主任没搭理他。
端起桌上那搪瓷缸子,凑到嘴边,“滋溜”喝了一大口茶。
那声音在安静的屋子里,刺耳得很。
放下缸子,他又慢吞吞在桌上翻腾起来:“哎呀,请假条放哪儿了呢……”
贾东旭站在原地,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
终于,孔主任从一堆废纸里抽出一张皱巴巴的单子,扔了过来。
“填吧。”
孔主任的声音梆硬:“按规矩,事假,扣半天工资。”
“另外,你这个月的全勤津贴,没了。”
“什么?!”贾东旭失声惊呼。
全勤奖!好几块钱!
他心疼得脸皮都在抽搐,可一对上孔主任那要吃人的眼神,又把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他抓起笔,鬼画符一样签了字,转身就跑。
……
贾东旭一路狂奔到四合院门口。
还没进院,就听见里面乱哄哄的。
公安的呵斥,女人的哭嚎,邻居的议论,混成一团。
他贴着墙根,从人缝里往里看。
中院正当中,易中海戴着手铐,整个人都缩了水,被俩公安架着。
一大妈跪在地上,哭得都快背过气去了。
头发散乱,哭得撕心裂肺,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贾东旭腿一软,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完了,全完了!
他撑着墙爬起来,缩着脖子,掉头就往后院窜。
找老太太!
只有聋老太太能救师傅!
……
后院。
贾东旭撞进屋:“老太太!出大事了!我师傅被抓了!”
聋老太太猛地睁开眼,浑浊的眼珠子死死盯着他。
听完贾东旭的话,她“腾”地坐直,抄起炕边的龙头拐杖就往外走。
“反了天了!”
老太太的声音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
“在我眼皮子底下,谁敢动中海!”
……
中院里。
易中海还在做最后的挣扎,老脸煞白煞白的。
“万所长,王主任,这都是误会!”
“钱我是真帮柱子存着的!我怕他年轻,拿着钱学坏啊!”
万所长冷笑:“攒钱需要伪造委托书?你当我们公安都是傻子?”
易中海彻底慌了,他只能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转向何雨柱,声音都劈了叉。
“柱子,柱子,这事真是误会,我赔偿!你帮我说句话!”
何雨柱抱着膀子,冷眼看了半天戏。
这时,他才慢悠悠踱了出来。
他冲着易中海笑了笑。
那笑容,让易中海汗毛倒竖。
“行啊,一大爷。”
何雨柱掰着手指头:“邮局算过了,一千一。我这人实在,你赔三倍吧。”
“三……三倍?!”
易中海倒吸一口凉气。
三千多块!这是要他的老命!
可他看看旁边的公安,再看看何雨柱那张脸。
他知道,今天不出血,就出人。
只要能把这件事给了了,钱没了还能再挣!
易中海咬碎了牙:“我赔!”
何雨柱满意地点点头,转向万所长:“成,所长,就按这个数。”
万所长点头。
“行,既然你们双方就赔偿金额达成一致。”
“这笔钱,等我们派出所做完登记,会从查抄的赃款里直接划扣给你。”
易中海长出一口气,身子一松。
他以为自己这次总算破财消灾,蒙混过关了。
心里一边咒骂何雨柱,一边想着等风头过去,一定要让这小子好看!
他陪着笑脸,凑近公安:“同志,这钱也赔了,误会也解除了,您看这手铐……”
万所长斜了他一眼,像看个傻子。
“易中海,你当这是买白菜?”
“你这是刑事案件!赔偿只是态度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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