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中央。
一张褪了色的四方桌。
几十道目光,火辣辣地全钉在何雨柱身上。
他低着头,肩膀微微发抖,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头上那圈白纱布,渗出的血渍已经变成了暗红色。
王主任一拍桌子。
“开会!就一件事!易中海,你先说,怎么回事?”
易中海的腮帮子死死咬着,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说啥?
说这傻子自己拿碗砸的自己?
他扫了一眼伸长脖子看热闹的邻居,这话一出口,绝对会越描越黑。
“王主任!公安同志!我……我说!”
不等易中海编词儿,何雨柱抢先开了口。
他声音发虚,还带着哭腔,一只手扶住桌角,好像随时都会倒下。
“他,易中海!就仗着自己是院里一大爷,厂里的七级钳工,逼我!”
“逼我去食堂偷拿饭菜接济贾家!”
人群嗡的一声炸了。
“他说,我就是个厨子,顺手拿点东西不算偷!”
“我不同意,他就……他就下死手!”
何雨柱用手指头戳了戳自己脑袋上的纱布。
“你们看!证据就在这儿!我一个工人守着本分,就得让他往死里打?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放你娘的狗臭屁!”
一个尖利的声音撕开人群。
贾张氏拱开人群冲了出来,脚踩在地上咚咚响。
她那根又粗又短的手指头,快要戳进何雨柱的鼻孔里。
“你个天杀的绝户种!你还敢在这胡说八道?我看你这头,就是想讹钱自己开的瓢!”
贾东旭跟在后头,一张脸黑得能滴出墨水。
“傻柱!别他妈演戏了!你就是个欠收拾的货!”
何雨柱吓得浑身一颤,连连后退。
“王主任!万所长!您二位都听见了!他们贾家就这么横!他们跟易中海就是一伙的!这是团伙作案!”
“你胡说!”
易中海终于憋不住,吼了出来,脖子上青筋暴起。
“何雨柱!我什么时候让你偷了?我是让你顺手!那碗是你自己砸的!你这是诬陷!”
“我诬陷你?”
何雨柱突然笑了。
“一大爷,院里人都叫我傻柱,可我不是真傻。”
“我拿碗砸我自己?我图什么?图脑袋上开个天窗,冬天灌冷风凉快?”
躲在人堆里的许大茂,早就看易中海不顺眼了。
这会儿逮着机会,捏着嗓子阴阳怪气地冒了一句。
“就是啊,谁家好人拿自个儿脑袋当瓢使啊?”
二大爷刘海中肚子一挺,绝对不放过任何一个踩易中海的机会,他重重地咳了一声。
“咳!老易啊,这事儿,你办得确实欠考虑。邻里互助精神是好的,但你不能让人家柱子去偷公家东西啊。”
两人一唱一和,直接把易中海气的半死。
人群里的声音更大了。
“听见没,傻柱不干,老易就动手。”
“真看不出来,平时人五人六的,背地里这么脏。”
“为了个贾家,把自己名声搭进去,图个啥?”
一个大妈压低声音,对旁边的人嘀咕:“图啥?图贾东旭以后给他端尿盆呗!”
三大爷阎埠贵推了推眼镜,没说话。
他眯着眼睛,视线在何雨柱和易中海之间来回扫。
王主任的脸有些挂不住,又是一巴掌拍在桌上。
“够了!”
她扭头去看万所长,万所长凑近低声了说了几句。
王主任心里有了数,她死死盯住易中海。
“易中海!你是街道办选的联络员!厂里的先进标兵!现在闹出这种事!你让我怎么跟街道交代?让厂领导怎么看你这个七级工?”
易中海心里简直比窦娥还要冤。
可傻柱那瘪犊子演的太像,再掰扯下去,也没人相信他。
他心里那股火,几乎要把五脏六腑都烧成灰。
可眼下,也只能认栽。
“王主任……我……我承认,是我考虑不周。”
“我看贾家太难,柱子在食堂又方便,就想着带点剩菜剩饭,我本意是好的……”
这话一说,等于认罪。
他只能吞下这个苦果,想着以后再收拾傻柱。
何雨柱等的就是这一刻。
他立刻往前跨了一大步。
“好一个本意是好的!你的好本意,就是让我脑袋开瓢?行!既然你认了,这事儿,必须给个说法!”
“你还想要什么说法!”
易中海猛地抬头,眼球里全是红血丝。
“赔偿!”
何雨柱吐出两个字,砸在地上都能响。
“第一,医药费。卫生所开了单子,两块钱。”
他从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单据,拍在桌上。
“第二,营养费,我流了这么多血,总得吃点好的补补吧?一百块,不多吧?”
“第三,误工费,我这伤,班是上不了了,厂里假条一开,工资就得扣,一百块不算多!”
院里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
这就两百零二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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