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雨天,咖啡馆客人稀少。夏海坐在林星对面的椅子上休息,看着他打字。
“你的小说写得怎么样了?”
“进展缓慢。”林星叹气,“我总觉得自己写不出那种真实的感情。”
“也许你需要更多体验。”夏海调皮地说。
“比如?”
“比如,体验一下被拒绝的感受?”她眨眨眼,“你小说里的男主角不是要向女主角表白了吗?”
林星笑了:“你是说,我应该亲身经历一次拒绝,才能写得真实?”
“也许。”夏海站起身,“该去工作了。不过说真的,爱情不是靠想象就能写好的东西。”
林星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涌起一种奇特的感觉。
几天后,镇上举办夏夜祭典。街道挂满了纸灯笼,摊贩售卖各种小吃和手工艺品。林星和夏海随着人流漫步,分享一份章鱼烧,尝试捞金鱼,虽然一条也没捞到。
祭典的高潮是烟花表演。他们随着人群走向海滩最佳观赏点,但人太多,夏海差点被挤倒。林星下意识地拉住她的手,防止她摔倒。
人群拥挤,他们无法分开,就这样一直牵着手。
烟花升空,在夜空中绽放出绚丽的花朵。人群中响起阵阵惊叹。林星却发现自己更多地在注意夏海被烟花照亮的侧脸,她的眼睛映着五彩光芒,嘴角挂着纯粹的笑容。
“真美。”她轻声说,不知道是说烟花还是说这瞬间的感受。
“是啊,真美。”林星看着她回答。
烟花结束后,人群开始散去,但他们仍然牵着手,似乎都忘记了要松开。
“林星,”夏海突然说,“你知道吗?这个夏天,因为遇到你,变得特别不一样。”
林星的心跳漏了一拍:“对我来说也是。”
他们相视而笑,手牵着手慢慢走回小镇,谁也没有提起即将到来的分离。
八月中旬,林星的小说完成了初稿。他第一时间让夏海阅读。
她在咖啡馆安静的角落花了一下午时间读完,眼睛红红的。
“结局太悲伤了。”她合上电脑,“为什么不让星辰和夏海在一起?”
“因为现实往往不完美。”林星说,“而且,我不知道如何写一个幸福的结局,那似乎不太真实。”
“幸福不真实吗?”夏海反问,“还是你害怕相信幸福可能发生?”
这个问题让林星陷入沉思。
八月下旬,夏海的工作即将结束。离别的阴影逐渐笼罩他们的相处。
“我九月三日离开。”一天晚上,夏海轻声说,“学校九月十号开学。”
林星数了数日子,只有不到两周了。“之后...你有什么计划?”
“完成学业,找个工作,普通人的生活。”夏海耸耸肩,“你呢?你会回城市继续编辑工作吗?”
“大概吧。”林星说,突然感到一阵失落。
“我们会保持联系吗?”夏海问,声音里带着不确定。
“当然。”林星立刻回答,“我们可以打电话,发信息,甚至...我可以去你的城市看你。”
夏海笑了,但那笑容里有些许苦涩:“远距离很难维持,尤其是刚开始的感情。”
“我们之间...是感情吗?”林星小心翼翼地问。
夏海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靠近他,轻轻吻了他的脸颊。“你觉得呢?”
那一夜,他们坐在沙滩上,看着星星,聊了很多很多,关于过去,关于梦想,关于对未来的恐惧和希望。
“我害怕。”夏海突然说,“害怕我们只是彼此夏日的一个美好回忆,随着季节变换而褪色。”
“我不想让你成为回忆。”林星认真地说,“我希望你是我的现在和未来。”
他们第一次真正接吻,在星空下,海浪声中。那一刻,时间似乎静止了。
夏海离开前的最后一周,他们尽可能多地在一起。林星租了一辆自行车,载着夏海沿着海岸线骑行;他们尝试了镇上所有的餐馆;在一个晴朗的夜晚,他们甚至裹着毯子在沙滩上等到凌晨,只为了看流星雨。
“许愿了吗?”当一颗特别亮的流星划过天空时,林星问。
“许了。”夏海靠在他的肩上,“但我不能告诉你,说出来就不灵了。”
“我也许了愿。”林星说,“我的愿望是,无论未来怎样,我们都不后悔这个夏天。”
夏海离开的前一天,林星送给她一条手工制作的星形项链。“这样,无论你在哪里,都带着一片星空。”
夏海则送给他一本空白笔记本,扉页上写着:“给林星:愿你的文字永远真实,愿你的故事充满星光。夏海。”
“答应我,”分别时,夏海眼眶湿润,“不要忘记这个夏天。”
“永远不会。”林星拥抱她,感受她微微颤抖的身体,“我会尽快去找你。”
夏海离开后,小镇突然变得空旷寂寞。林星试图继续写作,修改他的小说,但总无法集中精神。他们每天通电话,发信息,分享日常琐事。但距离开始显现它的力量——当夏海因为考试忙碌而无法及时回复,当林星工作遇到问题却无法当面倾诉,两人都感到了无形的隔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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