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花荡的邪雾夜袭被迅速扑灭,但如同宋江所料,这仅仅是暴风雨来临前的一次试探性浪头。幽冥道(或许还有“黑莲”的影子)的阴毒偷袭,虽然未能造成实质性突破,却如同毒蛇的吐信,昭示着暗处的敌人并未放弃,且正虎视眈眈,等待着一击致命的机会。
天光微亮,宋江已回到主寨聚义厅。吴用、戴宗等人早已等候,脸色都不轻松。
“哥哥,芦花荡战报已汇总。星火卫及守军阵亡二十七人,重伤四十一人。斩杀雾行尸傀约五十,摧毁幽冥道邪船五艘,疑似击杀或重创黑袍邪修数名。”戴宗快速禀报。
“我方损失不小,但挫败了邪魔的偷袭,稳住了军心,值得。”吴用沉声道,“只是……西军那边,恐怕不会给我们太多喘息时间。”
果然,戴宗继续道:“鹰愁涧方向,西军大营拂晓前便已炊烟四起,战鼓隐隐,似在集结。种师中很可能今日会发动更猛烈的攻击。另外,金沙湾外的官兵水师,昨夜后半夜似乎也有小规模异动,有数支小船队试图靠近我水寨外围的暗桩区域,被张顺兄弟的水鬼营击退,但对方似乎在探查我防线弱点。”
水陆两线,压力俱在。
宋江沉吟片刻,道:“西军锐气正盛,鹰愁涧防线需顶住今日的猛攻。传令林教头,务必死守,必要时可放弃第一道石墙,退守后面两道,利用纵深消耗敌军。鲁大师、刘唐兄弟带去的援兵和物资,应该能帮上忙。”
“水寨方面,”他看向吴用,“官兵水师试探,说明他们也在寻找机会。花荣兄弟沉稳,但被动防守终非长久之计。需得给官兵水师一点‘教训’,让其不敢轻易妄动。”
“哥哥的意思是……主动出击?”吴用眼睛一亮。
“不是大军出击,”宋江摇头,“我军水师实力不如官兵,正面决战不利。但……我们可以用小股精锐,进行袭扰、破坏,打击其士气,拖延其进攻时间。”
他看向戴宗:“戴宗兄弟,张顺的‘水鬼营’昨夜表现如何?”
戴宗赞道:“张顺兄弟麾下的水鬼,皆是浪里白条,水性无敌。昨夜官兵派了十几条小船,想偷偷清理暗桩,被水鬼营的弟兄们在水下解决了一大半,剩下几条船仓皇逃回,连水鬼的影子都没摸到。”
“好!”宋江点头,“那就让水鬼营,再显身手!传令张顺,挑选最精锐的五十名水鬼,携带樊瑞特制的‘水下绊索’、‘水雷’,以及足够分量的‘火油囊’。今夜子时,趁夜色和官兵可能松懈之机,潜入金沙湾外官兵水师锚地,不必与敌舰硬拼,专挑其外围巡逻小船、后勤辎重船、甚至……尝试在其大型战船船底绑上水雷!目标:制造混乱,焚毁部分船只,动摇其军心!”
“妙计!”吴用抚掌,“官兵船大且多,夜间防备必有疏漏。水鬼营神出鬼没,定能搅得他鸡犬不宁!若能烧掉几艘大船,必能大大延缓其进攻步伐!”
“另,”宋江补充,“让花荣兄弟的水军主力,今夜也做好出击准备,但只在水寨门口游弋,虚张声势,吸引官兵注意力,为水鬼营的行动创造机会。同时,多备火箭火船,若官兵因混乱而阵型散乱,可伺机发动一波火攻,扩大战果。”
“是!我这就去传令!”戴宗兴奋领命。这种以小博大、出奇制胜的战术,最合他的胃口。
“至于陆路……”宋江目光再次投向鹰愁涧方向,“西军今日攻势必急。除了固守,我们也需有所应对,不能一味挨打。公孙先生。”
一直静坐调息的公孙胜睁开眼:“宋头领有何吩咐?”
“先生阵法精妙,可否在鹰愁涧后两道防线的关键处,布设一些兼具‘迷踪’、‘困敌’甚至‘反击’效果的阵法?不追求杀伤大批敌军,只需在关键时刻,能迟滞其精锐(如铁鹞子)的突击,或制造局部混乱,为我军反击创造机会。”宋江问道。他知道大规模杀伤性阵法布置困难,且容易被敌军以人命或破法手段堆掉,但小范围、功能性的辅助阵法,或许能起到奇效。
公孙胜略一思忖,点头:“可以。‘乱石迷踪阵’、‘地火阴雷阵’(简易版,以火油、硝石触发的小范围爆炸和火焰)皆可布设,但需要时间,且需林教头派人配合,熟悉阵法生门,以免误伤己方。”
“时间紧迫,请先生即刻带人前往鹰愁涧,与林教头商议布置。所需材料,让樊瑞和青松全力配合。”宋江当机立断。
“贫道领命。”公孙胜也不推辞,起身便去准备。
“吴学究,山寨内部,继续加强戒备,尤其是夜间,谨防邪魔再次偷袭。‘星火卫’需轮班休整,保持战力。另外,派人严密监控梁山泊所有可能登陆的偏僻地点,尤其是那些可能有地下暗河或隐秘洞穴连通外界的区域,幽冥道擅长此道,不得不防。”
“小弟明白。”
一番安排,众人各自领命而去。聚义厅内,暂时只剩下宋江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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