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白色光柱带来的净化与混乱并未持续太久。
那庞大阴影怪物的尖啸声如同无数把生锈的锯子摩擦着众人的耳膜和灵魂,痛苦中蕴含着滔天的怒火。被混杂光芒侵蚀、消融的阴影触手处,断口并未继续蔓延,反而迅速蠕动着,涌出更加粘稠、黑暗的雾气,试图重新凝聚。中央那点暗红色的光芒虽然黯淡了许多,但搏动得更加急促、疯狂,如同濒死野兽的心脏,散发出更加危险和不稳定的邪异波动。
“阻止它恢复!”花荣看得真切,厉喝一声,手中弓弦连震,三支羽箭呈品字形,撕裂空气,带着尖锐的鸣响,直取那暗红光芒的核心!箭矢上附着的并非罡气,而是一股凝练的锐利意志,是花荣在生死压力下激发出的、对这类无形邪物更具穿透力的“破邪”之意!
“噗噗噗!”三箭几乎同时命中!暗红光芒剧烈闪烁,外围的阴影剧烈翻腾,发出更加刺耳的嘶鸣,但……并未被彻底击散!那光芒仿佛有某种韧性极强的保护层,箭矢虽然深深没入,却未能将其穿透或熄灭,反而像是刺激了它,使其搏动得更加狂暴!
与此同时,周围那些因怪物受创而陷入短暂混乱的黑色甲虫和阴影怪物们,仿佛接收到了某种强制命令,齐齐发出一阵尖锐的嘶鸣,攻击再次变得疯狂而有序!它们不再执着于攻击外围的梁山士卒,而是分出一大半,如同黑色的潮水,悍不畏死地扑向祭坛遗迹方向,目标直指力竭的宋江、救人的戴宗,以及……正在攻击怪物核心的花荣!
“保护花荣兄弟和哥哥!”刘唐目眦欲裂,手中铁棒舞得如同风车,将扑向花荣的几只甲虫砸得粉碎,但更多的黑影从侧面、头顶涌来!穆弘怒吼着,刀光如匹练,将靠近宋江的几道阴影斩得溃散,但阴寒之气已经让宋江动作僵硬,脸色发青。
戴宗凭借鬼魅般的身法,已经斩断了缠绕在一名被俘士卒身上的大部分黑雾,那士卒软软倒下,被戴宗一把接住,探了探鼻息,极其微弱,但还活着。然而,更多的阴影触手从怪物主体延伸过来,如同毒蛇般缠向戴宗和其他几个被禁锢的人影。
祭坛遗迹的震动越来越明显,“咔嚓”声不绝于耳。樊瑞被震得东倒西歪,手里的药粉和瓷瓶差点脱手。他死死抱着那根石柱,惊恐的眼睛却不由自主地被石柱上那些黯淡、混乱的纹路吸引。在周围混乱的能量冲击和“阴煞斥石”粉末的持续“嗤嗤”反应下,他隐约觉得,某些纹路的走向……似乎有规律?那些“淤堵”的地方,好像……对应着怪物阴影涌来的方向?
“堵……堵不如疏?”一个荒诞的念头闪过樊瑞混乱的大脑。他想起自己配置某些猛烈药方时,如果药性冲突淤积,强行压制反而可能炸炉,有时候加入一点看似无关甚至相冲的“引子”,引导淤积的药性朝某个方向宣泄出去,反而能化险为夷。
眼下这祭坛,像不像一个巨大而破损的“炉子”?这些阴邪气息,就是淤积的、暴乱的“药性”?
他哆嗦着,看向手里的小瓷瓶——腐蚀液。又看向地上那些被戴宗撒了粉末、正在冒烟的石板纹路。一个疯狂的、毫无把握的想法涌上心头。
“宋……宋头领!”樊瑞扯着嗓子尖叫起来,声音因恐惧而变形,“让……让戴头领别光砍那些黑气!试试……试试把那些刻着怪纹的石板……尤其是看起来像‘路口’或者‘拐弯’地方的……砸开!或者……用我这个!”他举起瓷瓶,“腐蚀掉!”
宋江正勉力挥剑格挡一只漏网的甲虫,闻言一愣。砸石板?腐蚀?这樊瑞吓疯了?
但此刻形势危急,任何一丝可能都不能放过!他嘶声朝戴宗喊道:“戴宗!按樊瑞说的试!砸祭坛上刻纹的石板!尤其是有纹路汇聚的地方!”
戴宗刚将救下的士卒推向相对安全的岩壁凹陷处,闻言毫不迟疑,身形一闪,避开两道阴影触手的缠绕,短刃反握,凝聚全身力气,狠狠扎向脚下的一块刻有复杂扭曲纹路的石板边缘!“铛!”一声脆响,石板坚硬异常,只崩开一小块碎片。但就在碎片崩开的瞬间,那处纹路上流动的微弱黑气似乎紊乱了一下,连带着扑向他的两道阴影触手也微微一滞!
有效!虽然微弱!
戴宗精神一振,不再试图彻底破坏石板(时间不够),而是瞄准纹路的关键节点,尤其是不同纹路交汇、或者纹路转向的“节点”位置,将短刃灌注内力,疾点猛戳!同时,他接过樊瑞抛来的瓷瓶,瞅准一个纹路密密麻麻、仿佛“心脏”般的区域,拔掉塞子,将腐蚀液倒了上去!
“嗤——啦——!”
一阵更加剧烈、带着刺鼻酸腐味的白烟猛地从腐蚀液落点升腾而起!那处的石板纹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焦黑、模糊,仿佛被“烧断”了!与此对应,从那个方向涌向祭坛中央(怪物所在)的阴寒黑气,明显一滞,甚至出现了瞬间的回流和紊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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