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面古朴的铜镜,只有脸盆大小,镜面却非寻常光可鉴人,而是呈现出一种深邃的暗青色,仿佛能将光线吸收进去。镜框上刻满了细密而古老的符文,隐隐有微光流转。
“此镜名‘玄阴鉴’,乃前朝遗宝,可吸纳、偏转一定范围内的纯阳之气,包括……星辰辉光。”玄诚子淡淡道,“将其置于营中高处,以特定法诀催动,可在我军营盘上空形成一层无形的‘玄阴障’,虽不能完全隔绝星力,却可大大削弱其穿透与影响,尤其针对来自固定方向(梁山)的星力投射。”
张叔夜看着那面气息诡异的古镜,心中既惊且喜。惊的是这世上果然有超乎寻常的力量和器物,喜的是自己这边也有了应对的底牌。
“有劳道长!有此宝镜与灵符相助,破梁山必矣!”张叔夜拱手道,“却不知催动此镜,需何条件?可会对将士有所妨碍?”
“需以法力催动,且需消耗些阴属材料作为引子。”玄诚子道,“至于妨碍……玄阴之气稍重,寻常士卒靠近会略感阴冷,但于身体无大碍,反能宁神静心,抵御暑热(虽然现在是冬天)。只是需提醒将士,莫要在镜光直射范围内久待即可。”
“如此甚好!”张叔夜拍案,“明日便请道长施法布阵!王禀!”
“末将在!”
“明日你部为前锋,佯攻北水寨,吸引贼寇注意力!本帅亲率中军,携带‘玄阴鉴’及攻城器械,主攻其西面寨墙!那里地势稍缓,且距其核心聚义厅较远,防备或许薄弱!一鼓作气,拿下梁山!”
“得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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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片夜空下,梁山,聚义厅。
气氛同样凝重。戴宗带回的关于“特殊车队”和疑似“司天监道士”的消息,像一块巨石压在众人心头。
“玄诚子……司天监监副……”吴用捻着胡须,脸色难看,“此人精研星象气机,法术通玄,在朝野间颇有声望。他若亲至,张叔夜如虎添翼。我们那些袭扰手段,恐怕难以再奏效了。”
林冲沉声道:“今日敌营戒备明显不同以往,巡逻队中似乎混入了气息晦涩之人,应是那道士带来的护卫或门人。而且,敌营上空的气象……似乎也有些凝滞。”
花荣点头:“我在高处观察,敌营中心区域,隐约有法坛搭建的迹象,且有不明光华偶尔一闪,很快隐去。”
法坛?宋江心中一凛。果然,专业对口的来了。
“哥哥,是否要提前发动,趁其法坛未成,再夜袭一次?”秦明瓮声瓮气地问。
宋江摇头:“对方既有防备,夜袭风险太大。而且,我们的目标不是那几个道士,是张叔夜的主力。他们若龟缩不出,凭险固守,我们反而被动。”
他走到地图前,手指点在西面寨墙:“张叔夜白日观察我军防御,王禀在北面吃了亏,他很可能将主攻方向放在西面。这里寨墙相对老旧,且外侧有一段斜坡,利于进攻。”
“西面是刘唐兄弟和穆弘兄弟负责。”吴用道,“我已让他们加派人手,多备滚木礌石。”
“不够。”宋江目光锐利,“张叔夜既然请来了司天监的人,下次进攻,绝不会只是常规打法。我们必须做好准备。”
他看向樊瑞。樊瑞自从被“请”来协助后,就一直缩在角落,尽量减少存在感。
“樊瑞兄弟,”宋江开口,“若对方以法术干扰,比如遮蔽视线、惑乱心神、或者施展某种大范围阴寒之术,你可能抵挡?哪怕只是暂时?”
樊瑞脸一苦:“哥哥……对方是司天监的高人,小弟这点微末道行……实在是螳臂当车啊!不过……若只是预先布置些清心、破障、聚阳的符阵,或许……或许能抵消一二?但材料有限,范围也不可能太大……”
“尽力去做。”宋江道,“所需材料,库中任你取用。优先保障西面寨墙和几处紧要关隘。”
“是……小弟尽力。”樊瑞擦着汗去了。
“林冲兄弟,花荣兄弟,”宋江又看向二人,“你们的特殊小队,暂时解散,回归本队,参与正面防御。但你们二人,另有任务。”
他压低声音,如此这般吩咐一番。林冲和花荣先是愕然,随即眼神变得锐利,郑重点头。
“秦明,呼延灼,北面水寨防务,交给你二人,务必守住,不容有失!阮氏兄弟,水军机动策应,重点盯防敌营水寨动向,防止其从水上配合陆路进攻。”
“得令!”
“加亮先生,统筹全局,调配物资,稳定军心,就拜托你了。”
“哥哥放心!”
分派完毕,众人各自领命而去。聚义厅内,只剩下宋江一人。
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寒风灌入,带着水泊特有的湿冷气息。夜空无月,只有几颗寒星孤零零地闪烁。
他下意识地按住心口。檀木匣冰凉。骨片沉寂。
司天监……玄诚子……玄阴鉴……
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目标明确。自己这边呢?除了那些半吊子的火药、镜子,还有这支刚刚成型、战斗力未知的军队,最大的依仗,反而是体内这个来历不明、危险至极的“星陨之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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