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中,那滩冒着气泡、散发恶臭的金属溶液如同一个丑陋的伤疤,烙印在原本灵秀的土地上。空气中残留着那暗红色能量束带来的、一种令人极度不适的灼热与腐朽混合的气息,与雁荡山清新的灵气格格不入。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来自暗处的补刀惊呆了。
“追!”一名特战队员下意识就要冲向密林。
“不必了。”玄玑子真人收剑而立,目光锐利地扫过那片寂静的树林,缓缓摇头,“气息已远,身法极快,追不上了。而且……其力阴毒诡异,穷寇莫追。”
他的灵觉能感觉到,那发出暗红能量束的存在,其气息与之前的渗透单位截然不同,更加隐蔽、更加……贪婪和危险。
阿雅蹲下身,小心地采集了一点金属溶液的样本,装入隔离罐。龙盾的技术人员则试图扫描残留的能量标记,但那暗红能量似乎极其不稳定,消散得很快,难以捕捉。
“这又是什么势力?”凌霄子在弟子的搀扶下走过来,脸色依旧苍白,看着那滩溶液,眉头紧锁,“莫非还有第三方的黄雀?”
阿雅心情沉重地摇头:“不清楚。但其手段……狠辣果断,目的明确,似乎只是为了确保方尖碑被彻底销毁,防止任何信息泄露。”她想起那远古数据幽灵提供的破解信息,难道这第三方是冲着阻止“深潜者”情报外泄而来的?还是另有所图?
“今日之事,多谢真人出手相救。”阿雅收敛心神,郑重地向玄玑子行礼。若非这位老道及时出现,后果不堪设想。
玄玑子摆了摆手,目光扫过狼藉的山谷和受伤的弟子,眼中闪过一丝痛惜:“贫道云游归来,感应到地脉异动和邪气冲天,方才赶回。没想到离山这些年,外界竟已生出如此巨变,邪魔已然如此猖獗。”
他看向阿雅,目光如电:“你之前所言,关于天外邪魔、关乎此界存亡之事,可是属实?”
到了这个地步,阿雅也不再隐瞒,将“源”、“收割者”的威胁,以及龙盾和“心网”计划的重要性,更加详细地向玄玑子和盘托出。
玄玑子静静地听着,苍老的面容上古井无波,唯有眼神越发深邃。他一生修行,追求天人合一,本以为早已看破红尘纷扰,却没想到这方天地竟已到了如此危急存亡之秋。
良久,他长长叹息一声:“闭门造车,终是井底之蛙。邪魔已然叩门,灵枢观又岂能独善其身?”
他转身看向凌霄子:“凌霄,我欲开启‘秘境’,取出祖师爷留下的‘巡天镜’残片,助龙盾一臂之力。你意下如何?”
“师叔祖!”凌霄子闻言大惊,“‘秘境’乃观中禁地,‘巡天镜’更是祖师爷留下的唯一念想,且能量狂暴,恐……”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玄玑子打断他,语气决然,“祖师爷若在天有灵,也绝不会坐视此界生灵涂炭。况且,‘巡天’之名,或许正应在今日。”
阿雅心中一动,“巡天镜”?难道和那远古数据幽灵提到的“‘巡天’阵列”有关?
在玄玑子的坚持下,凌霄子最终无奈同意。
玄玑子带领众人来到山谷最深处的一面绝壁前。他手掐复杂法诀,口中诵念晦涩咒文,体内纯阳真气澎湃而出,注入绝壁之上几个毫不起眼的凹陷处。
嗡隆隆……
绝壁缓缓向两侧滑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向下延伸的漆黑通道,一股古老而苍凉的气息扑面而来。
通道尽头,是一个小小的石室。石室中央,只有一个简陋的石台,石台上供奉着半面破碎的、非金非玉、表面布满玄奥星纹的古镜残片。
残片只有巴掌大小,边缘参差不齐,却散发着微弱而恒定的星光,仿佛将一片星空封印在了其中。仅仅是靠近,就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难以想象的庞大能量和浩瀚信息。
“这便是‘巡天镜’残片,”玄玑子神色肃穆,“据祖师手札记载,乃天外陨星所化,蕴含巡观周天、洞悉幽冥之能。然其力过于浩大,非人力所能驾驭,祖师爷亦只参透皮毛,便将其封存于此。”
阿雅手中的探测器一靠近残片,读数瞬间爆表!其能量频率与古格鹅卵石和那数据幽灵有着奇妙的相似之处,但更加古老、更加本源!
那数据幽灵提到的“巡天阵列”,很可能与这面镜子有关!
“或许……我们可以尝试用它……”阿雅脑海中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既然那数据幽灵能通过鹅卵石与我们沟通,我们是否也能通过这‘巡天镜’残片,主动联系那个古老的网络,或者……窥探‘深潜者’乃至‘收割者’的动向?”
这个想法极其冒险,“巡天镜”的力量显然极难控制。
玄玑子沉吟片刻,道:“镜虽残,其性通灵。或可一试,但需至极谨慎。贫道可助你稳定镜光,然心神需你自己把持,若被镜中万象所迷,恐有魂飞魄散之险。”
计划商定。阿雅盘膝坐于镜前,玄玑子与凌霄子一左一右,将纯阳正气与地脉生机缓缓注入镜中,试图激活并稳定它。阿雅则集中全部精神,手握古格鹅卵石,试图以其为媒介,与镜灵沟通,并将意念聚焦于“窥探威胁”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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