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化铃铛的光芒如同风中残烛,在粘滑蠕动的菌毯和蜂拥而至的畸变生物的包围下摇曳。马内拼命摇晃着铃铛,手臂酸麻,那乳白色的光晕虽然能让怪物忌惮减缓其行动,却无法彻底击退它们。成群的工兵铲挥舞得呼呼作响,每一次劈砍都溅起恶臭的粘液和碎裂的甲壳--如果那些东西还有甲壳的话。陈翔则依靠着那根粗电缆传递出的、时断时续的狂暴电弧,每一次抽击都能将一只怪物炸成焦炭,但每一次释放都让他脸色苍白一分,右手的剧痛如同跗骨之蛆,不断吞噬着他的意志力。
“不行了!顶不住了!太多了!”马内带着哭音喊道,铃铛的光芒范围正在被压缩。
就在这危急关头——
嗡——!
一阵低沉却极具穿透力的嗡鸣声,猛地从陈翔的口袋里爆发出来!
是那块他在仓库里无意中捡到的、刻有模糊梵文“阿閦佛”的木牌!
此刻,这块不起眼的旧木牌正散发出一种温暖、沉静、浩大的金色光晕!这光芒与铃铛的乳白色光晕截然不同,它更厚重,更庄严,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抚平人心的力量,仿佛亘古佛音在耳边低吟!
金色光晕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瞬间笼罩了三人!
奇迹发生了!
凡是被这金色光芒照射到的菌毯,其蠕动瞬间变得极其迟缓,表面甚至出现了细微的、如同被灼烧般的焦化痕迹!那些疯狂扑来的畸变怪物则发出了凄厉痛苦的尖嚎,仿佛被滚烫的圣水泼中,身上冒出滋滋白烟,惊恐万状地向后退缩,再不敢踏入金光照耀的范围半步!
这佛牌的力量,竟远比铃铛来得强大和克制!
三人压力骤减,得以喘息,惊疑不定地看着陈翔口袋里那散发金光的木牌。
“这……这玩意儿……”马内目瞪口呆。
成群目光一凝,迅速从陈翔口袋掏出木牌--入手温热,仔细查看其边缘极其模糊的纹路和那古老的包浆:“这木质……这工艺……还有这‘阿閦佛’刻印……这很可能是山西应县佛宫寺释迦塔--应县木塔 的旧构件,或者是其仿制古物!而且是受过长期香火供奉的!它蕴含的‘正气’或者说‘愿力’,对这些污秽之物有天生的克制!”
山西应县木塔?那座千年不倒、举世闻名的木结构奇观?
陈翔想起那个投诉他的古怪老头,喃喃道:“是那个老人家……他难道知道……”
来不及细想,佛牌的金光虽然强大,但似乎也在缓慢消耗,光芒的范围正在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微微缩小。必须尽快离开!
他们借着佛光开道,沿着通道向前冲去。那些畸变怪物只敢在金光边缘嘶吼徘徊,不敢越雷池一步。
终于,前方出现了一个向上的、同样被菌毯部分覆盖的金属爬梯,顶端是一个厚重的、锈死的铸铁井盖!那里似乎是另一个出口!
成群和马内奋力清除爬梯上的菌毯--工兵铲和消防斧此刻发挥了作用,陈翔则在下方面色苍白地举着佛牌,维持着金光,警惕着周围的怪物。
就在马内用消防斧砍断最后几缕纠缠的菌丝,试图推开井盖时,他的脚不小心踢到了爬梯底部一个半埋在菌毯和淤泥里的东西。
那是一个小小的、锈蚀得几乎看不出原貌的金属腰牌,上面似乎刻着一些模糊的字迹和图案。
成群眼疾手快,将其捡起,擦去污垢,借着佛牌金光仔细辨认。
腰牌上的文字是古老的汉字,但结构奇特,带着明显的异族风格。图案则是一个模糊的狼头标志。
“这是……‘契丹’?‘遥辇’?”成群辨认着残存的字迹,脸色微变,“不……这更像是……‘大辽’?这是辽代的兵符或身份牌?!怎么会在这里?”
山西、辽代……历史的碎片在此刻以一种极其诡异的方式拼接起来。
“管他什么代!先出去再说!”马内使出吃奶的力气,终于嘎吱一声,顶开了那沉重的井盖!
清冷的新鲜空气瞬间涌入,带着夜晚的寒意,驱散了地下的污浊恶臭。
三人连滚带爬地钻出地面,发现自己竟然是在一个偏僻的公园角落,远处还能看到城市的灯火。
他们不敢停留,搀扶着受伤的陈翔,跌跌撞撞地逃离了这个地方,消失在夜色之中。
…… 几天后,成群的临时据点--已经换了一个更隐蔽的地方。 陈翔的右手经过了简单的处理和包扎--成群懂一些急救,依旧疼痛,但似乎没有感染迹象,伤口在缓慢愈合,只是皮肤下的肌肉偶尔会不受控制地窜过一丝微弱的电流。 那块应县木塔的佛牌被供奉在桌上,不再散发金光,但拿在手中依旧能感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暖意,上面的梵文似乎更加清晰了一些。 那枚辽代腰牌也被清理干净,上面的狼头图案和契丹文字透着一股苍凉古老的气息。
成群整日对着电脑,屏幕上是复杂的古文翻译软件和山西地图,尤其是大同及应县周边的卫星图和地质结构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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