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魁星按下报警电话的拨通键,听筒里刚传来接警员“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询问声,胡同口就传来了刺耳的刹车声和一声断喝。
两辆警车横在胡同口,车门猛地打开,两名穿着制服的警员和两名便衣迅速冲了进来,目标直奔胡同里,死死锁定站在那里的安魁星。
这突如其来的“增援”,正是清河镇派出所所长袁国豪提前布置的人手。
这几人原本在附近望风,准备在臧大彪的人得手后协助其逃脱。
接到袁国豪从酒楼包间直接下达的指令后,立刻改变计划,冲进来控制局面。
或者说,是控制住安魁星。
这位爷,太能打了。酒楼里的人,看得无不心惊胆战。
别说十几个混混,恐怕再来十几个,也不够安魁星练手的。
好在包间里的人,还有一个后手。
那就是袁国豪。
魏建臣庆幸今天灵机一动叫了袁国豪来。
以前,两人在镇里多有合作,尤其是在一些关于治安事件,或者需要派出所出面介入的案子,魏镇长更是和袁所长沆瀣一气,蛇鼠一窝。
份子钱和好处费,都没少收。
可像今天这样,举共同之力,对付一个党政办的小科员,或者未来很可能是县委办副主任的陆云峰,两人还是第一次。
好就好在,原本准备为臧大彪一伙行凶保驾护航的警员,正好出面收拾混混们挨揍的烂摊子。
包间里的人,虽然心里惊恐至极,也郁闷至极,更沮丧至极;
但好在可以借此机会,定安魁星一个伤害罪,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或者侥幸算得上因祸得福。
可当四名警员奉命冲进胡同时,现场的场面,即便是见多识广的他们,也不由得愣了片刻。
视线所及,一片狼藉。
十来个混混,横七竖八地躺倒在地,
呻吟声、哀嚎声此起彼伏。
有的抱着扭曲的手臂,有的捂着变形的膝盖,光头直接晕死过去。
只剩下黄毛和瘦子,跪在陆云峰脚下,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再看陆云峰,一脸的镇静如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安魁星在他身旁,转动着手腕,一副刚活动开手脚,意犹未尽的样子。
王哲则举着手机,对着这混乱的场面,不停地拍摄。
冲进来的四名警察,花了好一阵子时间,才理清眼前的状况,
但脸上仍是一副见鬼了的表情。
一个人,放倒十几个持械的混混?
这完全超出他们的日常认知。
带队的是个三十五六岁,身材略显发福的便衣警察,姓赵,是袁国豪的心腹。
他看着满地哀嚎的混混,心里其实也在打鼓。
但想到袁所长的命令,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他上前一步,目光扫过现场,最后锁定在安魁星身上,语气带着官腔和不容置疑:
“警察,当街聚众斗殴,扰乱社会治安!都给我带走!”
安魁星眉头微蹙,对着还在通话中的手机说道:
“你好,我们这里……”
“不准打电话!”赵警长厉声打断,示意身旁一名制服警察上前,
“把手机给我收了!有什么话,到所里说!”
他的操作很明显,担心110接警平台记录在案,后续处理会变得麻烦。
那名警察上前,不由分说地夺过安魁星的手机,直接掐断了通话。
陆云峰冷静地看着这一切,心里已经有了清醒的判断。
他上前一步,目光平静地看向赵警长:
“赵警官,我们应该认识……”
赵警长鼻子里冷哼一声,打断他:“少套近乎,端正态度,配合执法。”
“你误会了,赵警长。”陆云峰微微摇了下头:套近乎,你……还不配!”
“你……”赵警长气得一指陆云峰:“你想妨碍公务?”
说着,伸手向腰间,准备掏手铐。
陆云峰并没把他放在眼里,嘴角一撇:
“公务,你执行的是哪门子公务?”
他一指身后的三名警察:“如果没记错的话,你们都是清河镇派出所的。这里是县城辖区,难道你们都调到城关镇派出所,还是都成了县局的领导?”
“你们跨区域执法,是否符合程序?另外,现场情况很明显,我们是受害者,遭到多人持械围攻,我的同伴是正当防卫。”
赵警长和另三个警察都是一愣。
面前的陆云峰,是堂堂正正的国家干部,对于派出所的管辖范围和办案程序了如指掌,而且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其中的问题。
想靠着两身警服和几句恫吓,唬住陆云峰,几乎不可能。
可袁所长就在身后的酒楼包间里看着呢,这些人又都是他的心腹,平时没少跟着所长办案子,也跟着吃过不少好处。
什么合规不合规的,那都不在他们操心的范畴。
听令干活拿钱,是他们的操守和本能。
陆云峰的这一番话,虽然精准地指出他们的执法问题,可那又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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