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刚照进清河镇政府大院,县纪委的两辆黑色轿车就停了进来。
车门打开,五名胸前佩戴红色党徽的纪委人员鱼贯而下,神色肃然。
镇纪检书记胡立人早已恭候。
简单交流后,五人分为两组。
一组三人,直奔镇纪委小楼,约谈实名举报人王二柱。
另一组两人,则在胡立人的带领下,来到三楼小会议室,由胡立人请陆云峰来说明情况。
办公楼里,刚来上班的人见这架势,顿时人心惶惶,议论纷纷。
前天,他们刚见识了陆云峰当场揭穿镇长魏建臣的把戏,随即就被破格任命为县委办副主任。
可这公示期才三天,就来了纪委人员,剧情走向,好像有点不太妙。
围绕陆云峰的这台戏,似乎越来越有悬念,也越来越有意思了。
有人准备看热闹,更有人脑中在紧急盘算,一旦被纪委询问,该找个什么理由推脱。
孙洪江等人,脸上的惊喜藏不住。
王哲和闫丽霞等人,不免为陆云峰担心,
只有陆云峰依旧云淡风轻。
他跟着胡立人经过三楼走廊时,魏建臣正巧从对面走来。
见陆云峰进了小会议室,魏建臣脚步刻意放轻,停下,耳朵微微侧向门口。
谈话室内,陆云峰接过那份所谓的“收受工程好处费”举报材料,浏览完毕,目光在附带的验收签字复印件上停留片刻,忽然笑了:
“这笔迹模仿得有点意思。不过,”
他指尖点在收条日期上,“去年这个时候,这种型号的签字笔,我们党政办还没开始采购。”
他示意工作人员稍等,起身回办公室。
魏建臣赶紧假装肚子疼,捂着肚子往厕所方向走,似乎早餐吃坏了。
陆云峰嘴角撇过一丝了然的不屑。
回来时,他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登记册。
“这是党政办办公用品领用登记册,”
陆云峰翻到对应月份,“您看,这种批次的笔,是去年五月份才统一申领的。而且,”
他语气平和地补充了一个关键信息,
“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举报人王二柱虽然以前在镇里干过活,可去年三月至五月期间,一直在南方沿海城市务工。”
“理论上,他不太可能在这个时间点,在本地与我进行工程对接并写下这张验收单。”
负责谈话的纪委干部眉头微蹙,仔细核对着登记册,扭头与胡立人低声交换了一下意见,
随后,他起身走到窗边,拨通县纪委技术科电话:
“查一下,王二柱2024年3月的异地社保和通讯基站定位。对,马上!”
现代科技就是好。
如此简单的逻辑关系,只要一个电话,就能搞定。
但这样一来,却把门外“跑完肚子”回来的魏建臣,听得额头直冒汗。
他不敢再多停留,慌忙转身溜回自己办公室。
一关上门,他立刻拨通石健的电话。
“老石,县纪委的人已经到了,正在找陆云峰谈话!”
魏建臣语气里带着一丝残留的兴奋,随即又压低了声音,
“不过……刚才我听到,那小子好像拿出了什么证据,说王二柱当时根本不在本地,还扯到什么签字笔……”
“可不是,这姓陆的太他妈精了,跟猴似的。他好像什么都有准备,妈的!臧大彪找的是什么蠢货,连基本的时间线都没安排好!”
电话那头的石健,似乎也跟着魏建臣的语气,先是一喜,随即又沉了下来:
“老魏,我这里的情况,也是喜忧参半。我刚从组织部一个朋友那得到消息,虽然启动了核查,但陆云峰的公示期……并没有停。”
“什么?”魏建臣心里又咯噔一下。
今天这是怎么啦?
预料中的喜讯,都带着强烈的反转。
自己还白白煞笔似的站在走廊,装了半天的跑肚拉稀。
“组织部的公示照常,下周二结束,若无意外,他将如期上任。”
石健的声音透着阴冷,“老魏,你我都知道,那些网帖和举报信,经不起深查。一旦核查清楚他是被诬告,他那个位置就坐得更稳了。这样可不行啊!”
一股寒意从魏建臣脚底升起。
两人短暂沉默后,几乎同时下定决心:
必须再下狠手!
半小时后,还是那间隐秘的古道茶楼包间。
魏建臣、石健、臧大彪再次聚首。
臧大彪叼着烟,眯着眼听完情况,啐了一口:
“妈的,那就给他来个狠的,栽赃!人赃并获,看他还怎么狡辩!”
魏建臣点头:“这法子靠谱,不能再等了,这小子他妈的说不定真有来头。不整倒他,让他翻过手来,咱们都没好果子吃。”
“你们那辆五菱宏光,不是一直跟着他的高尔夫吗?肯定知道他住哪儿吧!趁他现在镇上上班,派人进去,把那个,”
他做了个塞东西的动作,“放他家里。然后立刻匿名举报,直接告诉纪委赃款藏的具体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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