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一辈子,就图个心安,要是死前有未了的事,咽不下最后一口气,那股执念就可能会折腾活人。
三十多年前,我们石岗村曾发生过一件事,至今还被老人们念叨。
1990年秋收,我们村西头的李桂兰走了。
她这辈子命太苦,年轻时是镇上的初中老师,因为跟村里的穷小子王大山谈恋爱,跟家里闹翻了,放弃工作跟王大山回了村。
婚后日子过清苦,但她心里一直憋着劲,想让孩子们有出息。
好不容易供儿子考上大学,女儿也嫁了好人家,她却查出了肝癌,不到半年人就不行了。
临走那天,李桂兰瞪着眼睛,手死死的抓着枕头,嘴张了半天,仿佛有话要说,但最终没说出来就咽了气。
当天晚上,她女儿王娟守灵。
后半夜,王娟困的实在不行了,就抱着李桂兰生前的枕头在灵堂睡着了。
睡的迷迷糊糊中,她听见有人说“娟儿,你别碰枕头,那是给你弟的”,她以为自己幻听了,下意识的紧了紧怀里的枕头。
结果下一刻,灵堂里的蜡烛突然全灭了,供桌上的碗“哗啦”一声全摔在地上。
从那天起,王家就没安生过。
白天,灵堂里总刮阴风,明明关着门,纸钱却满天飞。
晚上,邻居们总听见王家院子里有脚步声,还有女人叹气的声音。
王娟更是天天精神恍惚,说看见母亲在屋里转悠,还对着她骂骂咧咧的。
村里的张大叔半夜路过王家,总觉得背后有人跟着,回头一看又没人,吓得他一路跑回家,连鞋都跑丢了。
这事传开后,全村人天一黑就关门,连狗都吓的不敢吱声。
更邪乎的是,家人给李桂兰准备的童男童女,半夜里竟发出“呜呜”鬼叫。
有几个胆大的从屋里跑出来看,只见那对童男童女正在王家院子上空飘着,吓得他们赶紧又缩回了屋。
就这么折腾了几天,总算到了出殡的日子。
八个壮汉抬着棺材,刚起身就沉得直咧嘴。
走到院门口,实在抬不动了就放下歇了口气,结果再抬的时候,棺材却像粘在地上似的,怎么也抬不起来了。
所有人都慌了,有的说“给她烧点纸吧”,有的说“赶紧找神婆来”。
就在这时,一直精神恍惚的王娟突然开口了,声音又粗又哑,根本不是她的声音:“我还有话没说,不能走呢。”
大家吓得往后退,王大山哆嗦着问:“媳妇……你……你有啥话?”
王娟(或者说李桂兰的声音)指着她生前住的屋子说:“我那枕头里有存折,是给儿子攒的学费,让他好好上学,将来一定要有出息。”
说完又扭头对着村长说:“通知大家伙,别去村东头那口老井打水喝了,井底有个死人。
还有,三天后有场大暴雨,让大家伙赶紧把玉米收起来。”
周围人听了都是一愣。
有个妇女试探着问:“我家男人说去买麦种,可都出去两天了还没回来,你知道他在哪吗?”
王娟翻了个白眼:“你男人正在镇上的姐妹理发店快活呢,你现在去还能抓个现行。”
村民们觉得这事挺玄乎,顿时忘了害怕,开始围着她问东问西。
突然,王娟双眼上翻,浑身抽搐,口吐白沫,倒在地上。
就在这时,邻村的刘神婆来了,她手里摇着铃铛,走到王娟面前,掏出一张黄纸符,贴在她额头,又从包里拿出四枚铜钱,往棺材四角上各放了一枚。
每放一枚,王娟就哼一声,放完第四枚,她就恢复了正常。
刘神婆又把符纸烧了,兑着水让王娟喝了,说她刚被鬼魂上了身,不喝符水至少得在床上躺半个月。
最后,她念了几句咒语,说:“她没说的话已经说出来了,抬吧,一定要埋两尺深,连着上七天香。”
这次,八个壮汉很轻松的就把棺材抬了起来。
下葬后,王家再也没出过怪事。
三天后,村里下起了大暴雨。
王大山打开李桂兰的枕头,里面果然有存折。
暴雨连续下了一个星期,村东头的老井被灌了,井里浮上来一具尸体。
大家伙知道后膈应的不行,再也没人去那儿打水喝了。
后来,有位专家听说了这件事,说当时是因为王娟太伤心,犯了癔症,根本没有什么鬼上身。
至于暴雨、枕头和老井的事都只是巧合而已。
村里老一辈人听到专家的话,也没争辩,只是笑着说了一句:“滚泥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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