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个四阶的人族,手段厉害,放了大雾,打晕了两个守卫,跑了。现在‘血牙堡’和‘暗翼巢’那边都疯了似的在搜,连‘嚎月’和‘影爪’那边似乎也收到了风声。”
“刚飞升就是四阶。”石坚喃喃道,拳头不自觉握紧。在狼蝠中境,人族被圈养、打压,修炼资源匮乏,能达到三阶已是凤毛麟角,四阶更是传说中的存在。
任何一个高阶人族战力的出现,都可能改变局部力量对比。
“会不会是陷阱?”另一个面色苍白、带着书卷气、却瞎了一只眼睛的女子迟疑道,“狼崽子们故意放出的假消息,想引我们出去?或者是那些‘转化者’伪装的?
”她指的是那些接受“狼化”或“蝠化”,成为狼族、蝠族仆从的人族叛徒。
此言一出,地窖内的气氛顿时凝重。不是没有这种可能。狼族、蝠族狡诈残忍,用各种手段诱杀、清剿人族抵抗力量的事屡见不鲜。
“不像。”石坚缓缓摇头,独臂摩挲着下巴粗糙的胡茬,“动静太大了。废村接引点虽然偏僻,但毕竟是个接引点。
弄出那么大迷雾,打晕守卫,如果是陷阱,代价和破绽都太大。而且,‘鼹鼠’说,狼堡和蝠巢内部的紧张不似作伪,尤其是底层,似乎真的在害怕什么。”
“害怕?怕一个四阶的人族?”独眼女子不解。
“恐怕不是怕这个人。”石坚目光幽深,“而是怕他可能代表的‘外面’。几十年没有飞升者了,卡界意志被封印,通道近乎断绝。
突然冒出个人族四阶,狼族和蝠族那些老东西,恐怕比我们更慌。他们得位不正,最怕的,就是‘正主’回来清理门户!”
地窖内一片寂静,只有油灯偶尔爆出的噼啪声。众人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希望,有恐惧,有犹疑。
“查!”石坚最终下定决心,独臂一挥,“动用我们在‘黑齿城’和‘腐牙镇’的所有暗线,不惜一切代价,查明这个飞升者的去向、样貌、能力特征。
如果他真的存在,且与我们同源”他眼中寒光一闪,“必须在他被狼崽子们找到之前,先找到他!是敌是友,总要见了才知道。但无论如何,不能让他落在狼族或蝠族手里!”
“是!”
黑齿荒原边缘,通往狼族重要聚居点“腐牙镇”的崎岖小路上。
伪装成狼人“灰爪”的苏诚,正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模仿着狼族散兵那种粗鲁、警惕又带着疲惫的姿态。
他脸上那道“新鲜”的伤疤,配上破烂的皮甲和空瘪的皮袋,活脱脱一个在荒原上混得不怎么样的底层战士。
沿途,苏诚遇到几拨零散的狼族。有的是和他一样的散兵游勇,有的则是隶属于某个小部落的巡逻队。
凭借着【千变云匿】对气息、外貌乃至部分行为习惯的完美模拟,以及他刻意表现出来的、符合“灰爪”身份的警惕与沉默寡言,并没有引起什么怀疑。
越是靠近“腐牙镇”,遇到的狼族越多,也渐渐能看到一些被狼族奴役的人族。
他们大多面黄肌瘦,衣衫褴褛,脖子上套着粗糙的项圈,被狼族监工鞭打着搬运货物、挖掘矿石,眼神麻木,如同行尸走肉。苏诚心中冰冷。
面上却不敢有丝毫异样,甚至学着其他狼族,对那些“人奴”投去漠然或厌恶的一瞥。
“灰爪”的形象,逐渐在通往腐牙镇的路上立了起来。一个运气不好、在荒原里差点丢了命、想来镇上碰碰运气找点活计或者卖掉那点可怜收获的倒霉蛋。
终于,在跋涉了大半天后,一座倚着陡峭山崖修建、以粗糙巨石和原木垒砌而成的城镇轮廓,出现在昏暗的天光下。
城墙不高,但布满尖刺和污秽,城门口有懒散却眼神凶恶的狼族士兵把守,对进出的人(主要是狼族和少量被押送的人奴)进行简单的盘查。
“腐牙镇,苏诚(灰爪)眯了眯琥珀色的狼瞳,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迈着略显蹒跚却坚定的步伐,朝着那散发着血腥、污浊与野蛮气息的城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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