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太阳神号”和两艘补给船的帆影终于出现在“希望之角”外海的地平线上时,整个定居点像被投入巨石的池塘,瞬间沸腾了。
了望塔上的年轻人连滚带爬地冲下来,一路狂奔一路嘶吼:“回来了!首领回来了!船回来了!” 声音因为激动和用力过猛而劈了叉,听起来既滑稽又让人心头发热。
原本在田地里劳作的族人扔下农具,在海边修补渔网的扔下梭子,在工坊里敲敲打打的扔下锤子,所有人,无论男女老少,都像潮水般涌向码头。负责警戒的库奇大叔甚至忘了下令关闭临时栅栏门,自己也跟着人群往前挤,嘴里还念叨着:“我就知道!小蒂雅一定会平安回来的!羽蛇神保佑!”
等蒂雅的船队缓缓驶入泻湖,靠上经过加固扩建的新码头时,岸上已经是人山人海,欢呼声几乎要把椰子树上的果实震下来。
蒂雅第一个跳下船,脚踩在坚实而温暖的土地上,那一刻的感觉简直难以形容——像是远游的孩子终于回家,又像是完成了一次重大考试的学子,轻松、喜悦,还有点……腿软(在海上漂了几个月,突然回到陆地还真有点不习惯)。
“首领!”祭祀奶奶拨开人群冲了过来,布满皱纹的手紧紧抓住蒂雅的胳膊,老泪纵横,“你可算回来了!瘦了!也黑了!但……精神头真好!”
“奶奶,我没事,好好的。”蒂雅笑着拥抱老人,然后看向周围一张张熟悉而殷切的脸,“大家都还好吗?‘希望之角’看起来……变化好大!”
确实变化巨大。她离开时,这里还是一个略显简陋的拓荒营地。而现在,整齐的干栏式房屋沿着山坡错落分布,屋顶铺着晒干的棕榈叶和芦苇,看起来既凉爽又牢固。田地的范围扩大了一倍不止,作物长势喜人,绿油油一片。码头边还停泊着几艘新造的小船,船型明显比之前更合理。
“都是按照您留下的规划和库奇大叔的领导,大家一点点建起来的!”一个年轻人自豪地说,“我们还挖了引水渠,从山泉把淡水引下来,现在浇地方便多了!”
“首领,您这次航行……”库奇大叔挤上前,欲言又止,眼神里满是期待和紧张。
蒂雅知道他在问什么。她深吸一口气,从怀中取出那个用柔软兽皮仔细包裹的物件,在众人面前缓缓打开。
阳光下,【太阳金盘】呈现出温暖而内敛的光泽,上面精致的羽蛇、星辰、动植物图案仿佛在缓缓流动。一股温和的、令人心旷神怡的气息以金盘为中心荡漾开来,靠近的族人都感到精神一振,连田里的作物似乎都挺直了腰杆。
“这就是祖先指引我们寻找的宝物,”蒂雅的声音清晰而坚定,“【新大陆霸者之证·太阳金盘】。它没有给我们刀剑和火炮,但它给了我们更宝贵的东西——知识,以及与自然和谐共处的智慧。”
她简要讲述了塔希提岛的见闻、星空祭坛的考验,以及金盘中蕴含的关于洋流、生态、农业的浩瀚信息。她没有提及其他霸者之证持有者的竞争,只强调了与波利尼西亚岛民结下的友谊,以及未来可能的知识和物资交流。
族人们听得如痴如醉,眼中充满了自豪和希望的光芒。这比带回一船黄金更让他们振奋!黄金会用完,但知识是无穷的!
“从今天起,”蒂雅高举金盘,“我们将运用这些知识,让‘希望之角’变得更好,让我们的族人生活得更富足、更安宁!我们要建造更大的船,去探索和连接更多的岛屿和大陆!我们要种出最好的庄稼,养殖最肥美的鱼!我们要让这片土地,成为所有追求自由和平等的人们的乐园!”
“哦——!!!” 震天的欢呼声再次响起,比之前更加热烈、更加充满力量。
接下来的日子,“希望之角”进入了狂热而有序的“知识转化”阶段。蒂雅将金盘中的信息结合实际,一点点传授给族人。
在农业方面:他们根据金盘提示的土壤改良和轮作方法,重新规划了农田,引种了来自塔希提的面包果和芋头,并结合本地作物,试验新的种植搭配。结果令人惊喜——作物抗病性增强,产量明显提高,而且味道似乎也更好了。祭祀奶奶尝了新收的玉米后,眯着眼睛说:“有阳光的味道!”
在渔业和航海方面:蒂雅带回了波利尼西亚人先进的星象导航知识和独特的双体船设计理念。工匠们结合印加传统的编织技术和新的木材处理方法,开始建造更稳定、速度更快的远洋船只。库拉卡成了最积极的学生,整天泡在船坞里,追着工匠问东问西。
金盘本身似乎也拥有某种温和的促进能力。在它被安放在定居点中心新建的“智慧之厅”(一个兼作集会、学习和祭祀的宽敞建筑)后,周围的植物长得格外茂盛,族人们普遍感觉身体更轻健,连生病都少了。祭祀奶奶严肃地宣布,这是羽蛇神和太阳神共同赐福的证明。
当然,也不是一切都一帆风顺。比如,当蒂雅试图推广金盘中记载的“利用潮汐能推动简易研磨装置”时,就遭遇了现实的无情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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