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门长老的声音刚落,李浩身上那股剑拔弩张的戾气便像被骤雨浇灭的野火,瞬间偃旗息鼓。他僵在原地,前挥的拳头还悬在半空,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可脸上的暴怒早已被慌乱啃噬得一干二净,连脖颈都涨成了猪肝色,喉结上下滚动着,却发不出半分像样的辩解,活像被人扼住喉咙的困兽。
周围的弟子们也跟着静了下来,先前嗡嗡的议论声瞬间凝固,只剩下秋风卷着金黄的银杏叶,在青石板上打着旋儿,发出“沙沙”的轻响。那些叶片时而贴地滑行,时而被风掀起,落在李浩的衣摆上又轻轻弹开,像一群看热闹的精灵,无声地围观着这场闹剧的收场。
长老拄着那根泛着温润木纹的桃木杖,缓步走到人群中央。杖顶镶嵌的翡翠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绿光,每一步落下,杖尖都轻轻点在青石板上,发出“笃、笃”的声响,像敲在众人的心尖上,让周遭的空气都跟着愈发凝重。他目光扫过李浩和他身边两个缩着脖子的弟子,那眼神不似平日的温和,反倒像淬了寒霜的刀锋,冷得能穿透衣袍,看得两人头垂得更低,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此事究竟是怎么回事?”长老的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威严,连刮得正急的秋风都似被这语气镇住,暂时停了下来,连带着那些翻飞的银杏叶也悬在半空,仿佛在屏息等待答案。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有长老在场,真相终于能水落石出。我上前一步,将李浩带人堵门指控、拿出被动过手脚的玉简、再到我前夜在后山修炼的证人与时间线,一一清晰道来。说话时,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口的“东华道印”,玉佩传来的温润触感像爷爷生前的手掌,轻轻按在我的心口,给了我莫名的底气。我知道,只要秉持本心,不卑不亢,所有的污蔑都会不攻自破。
李浩还想挣扎,刚挤出一句“长老,他撒谎”,就被长老一个冷厉的眼神钉在原地。“你闭嘴。”长老的声音里带着难掩的失望,“库房禁制完好无损,守卫也未曾察觉异常,你所谓的‘人证’,方才我已派人查证,不过是你用三颗下品灵石收买的外门弟子。至于这枚玉简——”他指了指我手中的玉简,语气愈发严厉,“上面的灵气波动杂乱无章,明显被人反复篡改,你还想狡辩?”
随着长老的话,李浩的脸色一点点从惨白褪成死灰,最后像被抽走了所有骨头,“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膝盖砸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伏在地上,声音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地求饶:“弟子知错……弟子只是见他修炼速度太快,心生嫉妒……才出此下策……求长老饶命!”
周围的弟子们哗然,先前对我的怀疑瞬间烟消云散,看向李浩的眼神里满是鄙夷。秋风再次吹起,卷起地上的银杏叶,落在李浩的肩头又轻轻滑落,像在无声地嘲讽他的狼狈与卑劣。
长老看着跪倒在地的李浩,轻轻叹了口气,那声叹息混着秋风,带着几分惋惜:“你身为外门大师兄,不思以身作则,反而嫉妒同门、捏造证据陷害他人,本应重罚。念在你往日修炼也算刻苦,此次便从轻发落——罚你面壁思过三月,扣除半年月供,撤销你外门大师兄之位。”
李浩不敢有半句反驳,只能连连叩首,额头磕在青石板上,发出“咚咚”的声响:“谢长老开恩!谢长老开恩!”
处理完李浩,长老转过身,看向我的目光瞬间变得温和,像寒冬里穿透云层的暖阳,瞬间驱散了我心中最后一丝因诬陷而起的阴霾。他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赞许:“靖楠,面对诬陷,你能保持冷静、据理力争,既不卑不亢,又不逞一时之快,这份心性,比你的修炼天赋更难得。”
我恭敬地躬身行礼,声音诚恳:“弟子只是做了该做的事,多谢长老明察秋毫,还弟子清白。”
“你在考核中的表现,以及在藏经阁领悟功法的事,我都看在眼里。”长老点了点头,从腰间的储物袋中取出一个莹白的小玉瓶。那玉瓶约莫手掌大小,瓶身雕着细密的云纹,纹路间泛着淡淡的灵光,在阳光下像裹了一层流动的月光,一看便知是蕴含灵气的法器。他将玉瓶递到我面前,手指捏着瓶底,动作郑重,仿佛递出的不是一个瓶子,而是一份沉甸甸的期许:“这三枚淬体丹,你拿去服用。此丹能洗练肉身杂质、夯实道基,对你如今炼气一层后期的修为,大有裨益。”
我心中猛地一震,瞳孔都微微放大——淬体丹!那可是外门弟子梦寐以求的至宝!之前我曾在宗门典籍里见过记载,一枚淬体丹便需耗费十株百年灵草、辅以三滴妖兽精血炼制,能极大提升肉身对灵气的容纳度,不少弟子为了一枚淬体丹,甚至要冒着风险完成十几次高难度的宗门任务。如今长老竟一次性赐我三枚,这份器重,让我一时有些受宠若惊,连手指都微微颤抖起来,接过玉瓶时,指尖触到瓶身的冰凉,心中却涌起一股滚烫的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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