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紧锣密鼓的特训中飞速流逝。距离“七宗论剑”资格选拔的终极排位战,仅剩最后十日。
云家兄妹的特训已进入最后的整合与冲刺阶段。个人能力的短板在极限锤炼中不断被弥补,团队配合也在一次次近乎残酷的对抗演练中,从最初的生涩混乱,逐渐变得有模有样。虽然离云不期所期望的那个“有机生命体”还有差距,但至少已不再是简单的个体叠加,开始显露出一些独特的“团队特质”和“化学反应”。
这一日午后,常规特训暂歇。云不期给孩子们放了半日短假,让他们各自调整状态,消化近期所得,也为接下来更高强度的最终冲刺做准备。
云家小院内,终于有了些许久违的松弛。
云丹心一头扎进丹房,捣鼓她那些在“高压炼丹”中新得的灵感;云符闭门谢客,在静室中推演新的符箓组合与速写变体;云御带着灵兽伙伴们在后山散步,既是放松,也在尝试更自然的指令沟通;云炼则泡在工坊里,对着几件接近完成的新型机关造物做最后的调试;云音独自在庭院角落抚琴,琴声平和悠远,显然是在平复近日紧绷的心神;云玄依旧安静,服用了月清影特制的安神汤药后,在房中静养,恢复之前占卜消耗的心神。
云破军则选择去宗门公共演武场。他觉得自己最近的剑意似乎遇到了某种瓶颈,或许在更开阔、且有其他同门演练的环境中,旁观或简单交流,能带来一些不一样的触动。
云笑笑自然不肯放过这个“放风”的机会,死乞白赖地要跟去。云破军拗不过她,只得将她带上,嘱咐她只能乖乖在旁边看,不准乱跑。
宗门公共演武场,位于主峰山腰一处开阔平台,面积巨大,划分了数个区域,供弟子们日常切磋、演练、乃至解决私人恩怨(需报备)。此时正值午后,场中颇为热闹,剑光掌影、符箓横飞、灵兽呼啸之声不绝于耳,各色灵力波动交织,充满了活力与竞争的气息。
云破军带着笑笑,选了一处相对僻静、又能纵观全场的高台坐下。他闭目凝神,并非刻意去“看”某一场对决,而是放开感知,去“感受”整个演武场上弥漫的种种剑意、战意、灵力运用的不同风格与韵律。
笑笑则趴在高台边缘的栏杆上,托着腮帮子,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好奇地打量着下方热火朝天的景象。对她而言,这种充满“人间烟火气”的修士日常,比自家后山那近乎“地狱”式的特训要有趣得多。
看了一会儿,她忽然扯了扯云破军的衣袖,小声道:“大哥,你看那边。”
云破军顺着她小手指的方向望去。
只见演武场东南角,一处专门用于剑修切磋的剑坪上,正有两人在比试。其中一人身着天元宗内门弟子服饰,剑法凌厉,显然是剑峰弟子,修为在筑基中期,实力不弱。
而他的对手……
云破军瞳孔微微一缩。
那人一身简单的灰色布衣,未着任何宗门标识,身材修长挺拔,腰间悬着一柄无鞘的、样式古朴的黑色长剑。他出剑的姿势极其随意,甚至有些漫不经心,脚步移动也看似散乱。但就是这看似毫无章法的剑路,却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以最刁钻、最简洁的角度,切入对手剑势最薄弱之处,逼得那名剑峰弟子手忙脚乱,险象环生。
更让云破军在意的是,那灰衣人身上,有一种极其隐晦、却又让他感到莫名熟悉的……“意”。
那不是单纯的剑意,更像是一种沉淀了岁月与风霜、看淡了胜负与生死、却又对“剑”本身有着某种纯粹执念的……“味道”。
这种“味道”,他只在极少数人身上感受过。比如……爹爹云不期,比如……秘境中遭遇的墨影,甚至……在笑笑偶尔无意识流露出的眼神深处,也似乎隐藏着一丝类似的苍凉与孤高。
“这人……不简单。”云破军低声道。
就在这时,场中形势突变。
那剑峰弟子久攻不下,心中焦躁,剑势陡然变得狂暴,竟是使出了一式消耗巨大但威力极强的杀招——“惊涛裂石”!汹涌的剑气如同怒涛拍岸,铺天盖地卷向灰衣人!
周围观战的弟子发出惊呼,这一式显然超出了寻常切磋的范畴!
然而,面对这狂暴一击,灰衣人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皮。他并未格挡,也未闪避,只是手腕极其轻微地一抖。
就那么一抖。
黑色长剑的剑尖,仿佛在空中划过了一道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极其细微的弧线。
下一刻,那汹涌如怒涛的剑气,竟如同被一道无形的利刃从中“剖”开!狂暴的力量瞬间失去了凝聚的核心,向两侧溃散、消弭!而灰衣人那道细微的剑弧余势未尽,轻飘飘地点在了剑峰弟子因全力出招而空门大开的胸膛。
“叮!”
一声轻响,并非刺入,而是剑尖在对方护体灵光上轻轻一触,随即收回。
剑峰弟子浑身剧震,连退七八步,脸色煞白,手中长剑“当啷”一声脱手落地,显然已失去了再战之力。他愣愣地看着地上的剑,又看了看对面收剑而立、依旧一脸平静的灰衣人,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与挫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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