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她一直试图单次吹奏就产生强大的、定向的灵力冲击,这或许超出了她目前的能力范围。但如果……如果是多次吹奏,将微弱的灵力波动,通过精妙的控制和时机把握,在同一个方向、同一个目标点上叠加起来呢?那不就能积少成多,产生更显着的效果?
还有“定向”!声音在空气中自然传播是球面扩散,但如果能借助环境,或者通过特殊的发声方式、灵力引导方式,让声波和灵力更倾向于朝某个方向传播呢?比如……将唢呐的喇叭口对准目标?或者,利用阵法或符文,形成临时的“声音通道”?
“还有啊,”云笑笑继续瞎编,“老爷爷还说,声音不仅能‘推’,还能‘吸’、能‘缠’呢!就像……就像有些特别的声音,会让听了的人不由自主跟着节奏摇头晃脑,或者心里特别烦躁静不下来。六姐你吹唢呐的时候,有时候不是能让烛火晃吗?要是能把那种‘晃’的力量,专门对着一个人的脑袋或者心口去……嗯,虽然可能打不疼,但让他头晕一下、分心一下,应该可以吧?”
“吸”?“缠”?扰乱心神?
云音若有所思。这似乎指向了音攻的另一个方向——精神干扰,而非物理冲击。这或许更适合她目前的修为和音律特点。如何将特定的情绪、意念,更有效地通过声音和灵力传递给目标,扰乱其心神、干扰其判断?
“老爷爷还提过一种‘听不见的声音’,”云笑笑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他说,有些声音,人的耳朵听不到,但是身体里的灵气或者神魂能感觉到,那种声音有时候更能出其不意!”
次声波?或者某种特殊的灵力频率共振?云音完全没听过这些概念,但“听不见却能影响灵气或神魂”这个描述,却让她心中大震,仿佛又看到了一个全新的、未知的领域。
虽然妹妹转述的“老爷爷梦话”总是零碎而模糊,甚至有些荒诞,但每每在她陷入瓶颈时,总能给她带来意想不到的启发,撬动她固化的思维。
“叠加……定向……干扰心神……特殊频率……”云音喃喃自语,眼中迷茫渐散,取而代之的是跃跃欲试的探究光芒。她知道前路依然漫长且布满荆棘,但至少,现在有了几个可以尝试着去摸索的方向。
“谢谢你,笑笑。”云音轻声说道,看着妹妹亮晶晶的眼睛,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不管那“老爷爷”是真是假,妹妹这份始终如一的鼓励和支持,才是她最大的动力。
“不客气呀六姐!”云笑笑把空碗一放,拍拍小肚子,“六姐你这么厉害,一定能研究出特别厉害的音攻!到时候,咱们家的防御体系,就有‘声音防线’啦!坏人来了,六姐一吹曲子,就把他们震晕或者吵得心烦意乱!”
她描绘的场景让云音忍不住莞尔,心中那份因为探索艰难而产生的沉重感,也消散了不少。
“嗯,我……我会继续努力的。”云音握了握拳,目光重新变得坚定。
夜深了,云笑笑被云音催着回去睡觉。琴室里,又只剩下云音一人。
她重新坐定,没有立刻拿起乐器,而是铺开纸笔,将今晚得到的启发和自己之前的困惑、尝试,一一记录下来,并开始规划接下来的探索步骤:先从“同频叠加”和“简易定向”开始实验;同时,尝试将特定的宁神或烦躁意念更稳定地融入吹奏;至于“特殊频率”,或许需要查阅更偏门的典籍,或者……请教一下对杂学有研究的柳姨?
孤灯下,少女的身影再次显得专注而执着。这一次,她的探索之路,虽然依旧布满未知,但前方,似乎已隐约有了几颗微弱的、指引方向的星辰。
云家的音律防线,或许还很遥远,但它的构建者,已经踏出了寻找“砖石”与“蓝图”的关键一步。而那个总在关键时刻带来“神启”的小小身影,则在隔壁房间的床上,翻了个身,抱着被子,带着满足的笑意,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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