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家宅院的“家庭防御体系”项目如火如荼地展开,其中最先取得实质性进展的,并非云笑笑主攻的阵法,也并非云符云炼钻研的符文机关,而是四哥云御负责的“灵兽协同预警与巡逻”子项。
这倒也不奇怪。一来,灵兽是现成的,忠诚度和基本服从性早已建立;二来,云御与灵兽之间的亲和与沟通能力得天独厚;三来,这个子项相对独立,对家庭整体阵法的依赖度初期较低,可以先期展开试验。
然而,当云御真正开始尝试将“萌兽军团”的训练从娱乐表演转向实战化协同预警时,才发现事情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他的核心“队员”包括:主力坦克兼力量担当——食铁兽幼崽“铁头”;高速侦察与空中岗哨——清风雀“小翠”;以及新加入的、擅长挖洞和隐匿的“滚石獾”阿土(云御觉得它滚起来像土球,故取名阿土)。此外,还有几只相对普通、但较为机警的“长耳兔”和“嗅风貂”作为外围辅助。
最初的设想很美好:让小翠在高空了望,发现异常后以特定鸣叫或飞行轨迹示警;铁头负责地面威慑和初步阻拦;阿土可以利用挖洞能力设置简单的陷阱或从地下突袭扰敌;其他小型灵兽则散开作为移动哨卡。
可实际训练起来,状况百出。
首先是沟通问题。云御能与灵兽进行大致的心意沟通和简单指令传递,但这种沟通是模糊的、基于情感和长期默契的。要传递“发现身穿黑衣、鬼鬼祟祟、灵力波动异常者,立刻以三短一长的节奏鸣叫,并飞往东侧第三棵歪脖子树方向盘旋”这样复杂的、标准化的预警信息,小翠那双豆豆眼里只会露出“主人你说啥”的茫然。
其次是纪律问题。铁头力量大、皮糙肉厚,但性子憨直(且贪吃),注意力容易分散。让它定点潜伏警戒,超过一炷香时间,它就可能被路过的小虫、飘落的树叶,或者更糟糕——云丹心丹房飘出的奇怪香味吸引,从而擅离职守。阿土倒是擅长潜伏,但它一潜伏就容易真的睡着,或者自顾自开始挖洞拓展“地下宫殿”,忘了任务。
再者是协同问题。让铁头和小翠配合?铁头一个兴奋的“打招呼”式熊抱(对云御是撒娇,对别的生物可能就是灾难)可能会把低空飞行示警的小翠吓得羽毛炸起,一头栽下来。让阿土配合铁头地面阻拦?阿土挖的坑,铁头一脚就可能踩塌,或者干脆把阿土当球滚着玩……
几次训练下来,不是灵兽们各玩各的,就是配合失误引发小型混乱(比如铁头追兔子撞翻了临时布置的警戒线,小翠受惊乱飞触发了云笑笑刚布下的、还不稳定的迷踪阵局部效果),搞得后山训练区域鸡飞狗跳,云御自己也灰头土脸,不得不频频向其他家庭成员(尤其是负责阵法的云笑笑和负责机关的云炼)道歉。
“四哥,你这灵兽军团……‘萌’力十足,‘协’力不足啊。”云丹心有一次旁观训练后,毫不客气地调侃。
云御挠着头,看着又因为争抢一根云笑笑友情提供的、加了蜂蜜的灵竹而滚作一团的铁头和几只兔子,还有停在树枝上悠闲梳理羽毛、对底下混乱视而不见的小翠,以及不知又钻到哪个地洞里去睡大觉的阿土,深深叹了口气。
理想丰满,现实骨感。他意识到,光靠以往的“朋友式”相处和简单指令,是无法完成复杂协同任务的。灵兽毕竟不是人族修士,它们的思维模式、行为逻辑、甚至对“危险”和“任务”的理解都与人不同。
他需要一套更系统、更适合灵兽的“训练方法”。
困惑之际,他又想起了妹妹笑笑和那个“万能”的“老爷爷”。
“笑笑,”这日训练间隙,云御抱着又蹭过来要蜂蜜竹子的铁头,愁眉苦脸地对在旁边“观摩学习”的云笑笑说,“四哥这灵兽训练,好像遇到瓶颈了。老爷爷……有没有说过关于怎么让……嗯,让不是人的伙伴更好地一起干活的话呀?”
云笑笑正蹲在地上,用小树枝戳着阿土刚才钻出来留下的洞口,闻言眼睛一亮。机会来了!
她做思考状,晃着小脑袋:“老爷爷好像……说过一点哦!不过不是关于灵兽的,是关于……蚂蚁和蜜蜂的!”
“蚂蚁?蜜蜂?”云御一愣。
“对呀!”云笑笑开始瞎编,“老爷爷说,他观察过蚂蚁搬家,蜜蜂采蜜。它们单个儿看起来都不厉害,但是合在一起,就能搬走比它们大好多倍的东西,还能建出特别复杂的窝!是因为它们有……有‘规矩’!”
“规矩?”
“嗯!每只蚂蚁、每只蜜蜂都知道自己该干什么,而且会按照一种特别简单的办法告诉同伴哪里有好吃的、哪里有危险。比如蚂蚁碰碰触角,蜜蜂跳个八字舞!”云笑笑比划着,“老爷爷说,这种办法,不用很复杂的话,但是大家都能懂,而且不会搞错!”
云御听得若有所思。简单的信号?固定的行为模式?分工明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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