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潭边的风带着刺骨的凉意,蜚望着青耕沉睡的脸庞,眼中满是决绝。它知道,自己与生俱来的瘟疫诅咒如同跗骨之蛆,只要活着一天,就可能给身边的人带来灾难。这些年被封印在灵犀山庄,虽有青耕相伴,却始终摆脱不了那份深入骨髓的寂寞与愧疚。
“赵远舟先生,”蜚转过身,对着赵远舟深深一揖,“多谢你救了青耕。我知道,我身上的瘟疫是无解的根源,只要我存在,就永远是个威胁。如今,我愿以自己的内丹为引,耗尽所有寿命,彻底消除这瘟疫的根源,只求你们能好好待她。”
赵远舟看着它,眼中闪过一丝动容:“你可想好了?内丹离体,你会彻底从这宇宙中消失,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蜚笑了笑,那笑容干净而释然:“我早已想好了。能认识青耕,能陪她走过这几百年,我已经很满足了。只要她能自由,能幸福,我做什么都愿意。”
它不再犹豫,缓缓闭上双眼,双手结印。随着一声轻微的嗡鸣,一颗散发着淡蓝色光芒的内丹从它体内飞出,悬浮在半空。内丹不断旋转,散发出强大的能量,周围的瘟疫气息如同遇到克星般迅速消散。而蜚的身体,则在一点点变得透明,最终化作点点蓝光,融入内丹之中。
内丹在空中盘旋片刻,最终化作一道流光,没入青耕的体内。
当青耕缓缓醒来时,寒潭边只剩下众人沉默的身影。她下意识地四处张望,却找不到蜚的踪迹,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蜚呢?蜚去哪里了?”
赵远舟叹了口气,指了指她手边的地面。那里,静静地躺着一只小巧的青铜铃铛,正是当年蜚帮她挂在高台上的那只,铃铛上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妖气。
青耕颤抖着拿起铃铛,指尖触碰到冰凉的金属表面,瞬间明白了什么。她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痛苦:“它……它用了内丹?它消失了?”
没有人回答,但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
青耕紧紧攥着铃铛,嘴唇颤抖着,过了许久,才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也好……这样它就不用再受瘟疫的折磨了。我终于自由了,我应该开心才对……”
她把铃铛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转身想要离开,可刚走了两步,眼泪就再也忍不住,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那无声的泪水,比任何哭喊都更能诉说她心中的悲痛与不舍。
刘泽看着青耕的背影,眉头微蹙:“她耳朵后面,好像有个奇怪的记号。”
众人凑近一看,果然在青耕的耳后发现了一个淡黑色的印记,形状诡异,隐隐散发着戾气。“这是……”文潇疑惑道。
赵远舟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是离仑的附身印记。看来,青耕之前的所作所为,并非全是本意,她被离仑附身了。”他顿了顿,继续说道,“离仑将自己的戾气注入她体内,控制她的部分言行。如果我们能将这些戾气燃烧殆尽,不仅能让青耕恢复本性,还能消耗离仑的功力,缩短他的寿命。”
卓翼宸恍然大悟:“难怪她之前会用犀角香迷惑我,那肯定是离仑的手段!他就是想借青耕的手来对付我们。”
众人立刻动手,赵远舟和文潇再次联手,催动白泽令的力量,一道金光笼罩住青耕。青耕体内的戾气受到金光的刺激,开始疯狂挣扎,她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坚持住!”赵远舟沉声道,加大了力量的输出。
金光越来越盛,那些黑色的戾气如同冰雪消融般被灼烧殆尽。青耕耳后的印记渐渐变淡,最终彻底消失。当金光散去时,青耕软软地倒了下去,眼神却恢复了清明,眼中的阴狠与偏执被温柔与善良取代。
几天后,思南水镇迎来了一年一度的祈福大会。虽然经历了瘟疫的侵袭,镇民们却没有被打垮,依旧张灯结彩,祈求来年的平安顺遂。
青耕站在镇口的高台上,看着下方忙碌的人群,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几百年前。那时的祈福大会,她也是这样站在高台上,忙着往房檐下挂灯笼。不小心脚下一滑,眼看就要摔下去,一只手突然扶住了她。
“小心点。”一个清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她抬头一看,正是蜚。那时的蜚,还只是个有些腼腆的少年,它帮她挂好了灯笼,又在屋檐下挂了一串青铜铃铛,风一吹,叮当作响,格外好听。
“谢谢你。”青耕笑着说。
“不客气。”蜚挠了挠头,“我叫蜚,刚到这里。”
“我叫青耕,是这里的守护者。”
就这样,他们成了朋友。蜚告诉了青耕自己的身世,说自己天生带着瘟疫,走到哪里都会带来灾难,所以一直独自生活。青耕听了,心中满是惋惜,她告诉蜚:“没关系,以后有我在,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
那段日子,是青耕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他们一起在灵犀山庄劳作,一起看日出日落,蜚会给她讲大荒的趣事,她会教蜚如何辨别草药。虽然被封印在山庄里,却有着岁月静好的丰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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