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浪裹挟着刺骨的寒意拍来,王猛迅速将苏沐雪护在身后,星辉盏暴涨出银色光幕,硬生生将浪头挡在身前。光幕与水流碰撞,激起漫天水雾,在洞顶钟乳石的折射下,映出一片迷离的光斑。
“是‘玄水蟹’,古籍记载这种妖兽本是守护地下灵脉的灵兽,看来也被怨念污染了。”苏沐雪认出了妖兽种类,石心在她掌心流转,青碧色光芒渗入水中,试图安抚蟹妖狂暴的情绪,“它的甲壳坚硬,寻常攻击没用,得找弱点。”
玄水蟹显然被激怒了,巨螯猛地砸向光幕,“哐当”一声巨响,光幕剧烈震颤,王猛手臂发麻,嘴角溢出一丝血痕。这妖兽的力量远超预期,看来怨念的侵蚀让它的凶性倍增。
“它的眼睛!”王猛注意到蟹妖八只眼睛中,最中间那只颜色稍浅,转动也最迟缓,“集中攻击中间的眼瞳!”
话音未落,他将星辉盏抛向空中,银色光芒化作数道光箭,精准射向蟹妖的眼睛。玄水蟹吃痛,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巨螯疯狂挥舞,搅得湖水翻涌,无数尖锐的石屑从洞顶坠落,砸向两人。
苏沐雪立刻催动石心,青碧色光盾将石屑尽数挡下,同时她指尖凝聚灵力,在水面画出一道古老的符文——那是《石语纪要》中记载的安抚灵咒,专对被污染的灵兽起效。符文沉入水中,化作一圈圈涟漪扩散开来,玄水蟹的动作明显迟缓了几分,眼中的凶光也淡了些许。
“有效!”苏沐雪眼中闪过喜色,正要继续画符,玄水蟹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中间的眼瞳爆发出猩红光芒,竟直接撕碎了符文涟漪。它庞大的身躯猛地下沉,湖底泥沙被搅起,瞬间变得浑浊,紧接着,无数细小的黑色触须从湖底钻出,如同水草般缠绕而上,速度快得让人反应不及。
“是怨核的残留!”王猛心头一紧,这些触须与之前古榕下的怨核气息如出一辙,显然玄水蟹只是被操控的傀儡。他拉着苏沐雪向后急退,同时星辉盏射出银色光刃,斩断缠来的触须,可触须如同有生命般,断口处迅速滋生出新的枝节,反而越聚越多。
苏沐雪突然抓住王猛的手腕,眼中闪过决断:“用‘共鸣术’!我们的灵力交融或许能净化这些怨念!”
王猛立刻会意,两人掌心相对,星辉盏与石心的光芒瞬间交织,银色与青碧色如同经纬般缠绕,形成一道螺旋状的光柱沉入湖底。光柱所过之处,黑色触须如同冰雪遇阳,纷纷消融,玄水蟹的动作也彻底停滞,八只眼睛中的猩红渐渐褪去,露出原本纯净的琥珀色。
就在这时,湖底传来一阵沉闷的震动,一道模糊的声音在溶洞中回响,像是无数人在低声吟诵古老的咒语。那声音晦涩难懂,却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力量,玄水蟹听到咒语,突然再次狂暴起来,这次它不再攻击两人,而是用巨螯疯狂挖掘湖底,仿佛在寻找什么。
“这咒语……”苏沐雪脸色微变,从怀中取出那块残破的木牌,木牌上的图腾文字竟在咒语声中亮起红光,“和木牌上的字符对上了!是守南族的献祭咒!”
王猛低头看向湖底,泥沙中隐约露出一块青黑色的石碑,石碑上刻满了与木牌相同的文字,刚才的咒语正是从石碑中传出。玄水蟹的巨螯已经挖到了石碑边缘,碑身布满裂纹,仿佛随时会碎裂。
“它在保护石碑!”王猛瞬间明白,玄水蟹并非被咒语控制,而是在阻止石碑继续释放怨念,“这石碑才是怨念的源头!”
他不再犹豫,与苏沐雪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将灵力催发到极致。银青双色光柱如同利剑般刺向石碑,这一次,光柱中融入了两人的血脉之力——王猛的星辉盏引动了苍梧山的日光灵力,苏沐雪的石心唤醒了地脉的生机之气,两种力量相辅相成,形成一股纯粹的净化之力。
光柱撞上石碑的瞬间,咒语声戛然而止,石碑上的黑色纹路如同潮水般褪去,露出原本温润的玉质底色。玄水蟹发出一声温顺的低鸣,庞大的身躯缓缓沉入湖底,重新化为守护灵脉的灵兽,湖水中的黑色触须也随之消散无踪。
溶洞恢复了平静,只有那块玉碑静静立在湖底,散发着柔和的白光。王猛和苏沐雪游到碑前,仔细辨认上面的文字,这才发现并非献祭咒,而是一段守南族的古老盟约——原来断龙崖下封印着一缕上古邪祟,玄水蟹和镇魂木都是封印的一部分,而所谓的“反向献祭”,其实是有人篡改了盟约文字,试图解开封印。
“篡改文字的人,很可能就是放出蚀心雾的幕后黑手。”苏沐雪轻抚玉碑,石心突然微微发烫,指向溶洞深处的狭窄通道,“石心感应到,通道尽头有强烈的灵力波动,比这里的怨念更浓。”
王猛握紧星辉盏,眼中闪过坚定:“看来断龙崖的真相,就在前面了。”
两人穿过通道,眼前豁然开朗——通道外是一处悬空的石台,脚下是万丈深渊,对面的断龙崖崖壁上,布满了人工开凿的凹槽,隐约能看到几具早已风化的骸骨嵌在凹槽中,而崖顶正中央,一道黑色裂缝正在缓缓扩大,裂缝中渗出的怨念,比湖底石碑和镇魂木加起来还要浓烈。
裂缝旁边,站着一个身披黑袍的身影,正背对着他们,双手结印,口中吟诵着刚才的古咒。听到脚步声,黑袍人缓缓转身,兜帽滑落,露出一张布满黑色纹路的脸——竟是守南族现任大祭司,秦苍!
“你们终于来了。”秦苍的声音嘶哑,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等你们很久了,断龙崖的封印,该由你们的血来加固了!”
王猛和苏沐雪同时心头一沉,原来发出求助信的秦苍,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他篡改盟约、污染灵兽、释放蚀心雾,都是为了引出能与封印产生共鸣的“双生守护者”——也就是王猛和苏沐雪,用他们的灵力和血脉,彻底解开上古邪祟的封印。
崖顶的黑色裂缝中,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低笑,仿佛有什么恐怖的存在即将破封而出。王猛握紧星辉盏,苏沐雪将石心贴在掌心,两人并肩而立,目光坚定地望向秦苍。
“你的阴谋,不会得逞。”
战斗的号角,在断龙崖的风声中,再次吹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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