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斑号在星海中穿梭,阿金的日志本越来越厚,里面夹满了各地的星尘标本、孩子的涂鸦,还有不同星系的光纹拓片。这天,他们收到来自记忆档案馆的消息——馆长想为“星轨传承”开设专属展区,邀请阿金带着日志本和锈斑号的模型去做开幕演讲。
“我……我能行吗?”阿金摩挲着日志本封面,指尖有些发烫。那上面已经有了苏晴、老兵、孩子们的笔迹,像一本被无数人温暖过的接力册。
苏晴正在调试导航系统,闻言回头笑:“你忘了在灰天空殖民星,你给三十个孩子讲林默先生的扳手故事时,眼睛亮得像两颗恒星?”
阿金想起那天的场景——孩子们围坐在临时搭建的星图前,他拿着自制的星轨模型,讲林默如何用一把扳手撬动卡住的能量阀,如何在暴雨中徒步三公里送急救零件。讲到最后,一个孩子突然举手:“我爸爸说,英雄都是天上的星星,可林默先生的故事听着就像隔壁修飞船的叔叔,这是为什么呀?”
他当时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因为英雄本来就是把‘修飞船’这种事,做了一千次、一万次的普通人啊。”
那句话后来被孩子们刻在了殖民星新建的天文台上,旁边画着一把歪歪扭扭的扳手。
“去试试吧。”苏晴将一份烫金邀请函推到他面前,“不是作为‘林默的继承者’,就作为阿金——那个能把废铁变成星舰模型的少年。”
演讲当天,记忆档案馆前人山人海。阿金站在台上,看着台下攒动的人头,突然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灰天空殖民星的羊角辫小姑娘举着“星轨信使”的牌子,老兵拄着拐杖坐在第一排,手里还握着那把刻着“第三棒”的扳手。
他深吸一口气,翻开日志本,声音虽有些发紧,却异常清晰:“今天我不想讲英雄的故事,只想说三个关于‘记得’的小事。”
他讲了林默在维修舱里留下的划痕——那是为了固定松动的管线,反复调试时留下的;讲了锈斑号引擎盖上的凹痕——那是某次救援时,为了顶住坠落的碎石,硬生生撞出来的;还讲了自己义肢关节上的磨损——那是无数次练习锻造时,被高温和金属碎屑磨出来的。
“这些痕迹,就像星轨上的光点,单独看很微小,连起来却能照亮很远的路。”阿金举起日志本,展示给台下,“林默先生的故事能流传,不是因为他从不犯错,而是他把每次‘没做好’都变成了‘下次能做好’的脚印。”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羊角辫小姑娘突然站起来,举着一幅画:“阿金哥哥,这是我画的‘星轨接力棒’,你看,每一段都有不同的颜色!”
画纸上,金色的星轨被分成许多段,每段都标着一个名字,最后一段写着“阿金”,旁边画了个小小的箭头,指向更远的星空。
演讲结束后,馆长领着阿金参观新展区。展区中央放着一个巨大的星轨模型,模型的基座上刻着一行字:“所有被记得的,都未曾真正离开。”
在模型最前端,林默的扳手被放在特制的展柜里,旁边是阿金的日志本,再往前,预留出了一大片空白区域。
“这里是留给未来的。”馆长笑着说,“就像星轨不会停在某一处,传承也从来不是终点。”
阿金看着那片空白,突然明白了苏晴说的“接力棒”是什么。它不是某个人的责任,而是无数双手接过、传递、再向前伸展的力量。
回程的路上,锈斑号收到一条加密通讯,是来自未知星域的求救信号。信号里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声音:“我们的星舰……被暗物质流困住了……坐标在……”
苏晴调出星图,眉头微蹙:“是未探索过的‘迷雾星域’,那里的暗物质会干扰记忆,进去的人很容易迷失。”
阿金看着日志本里那句“英雄是把小事做了一万次的普通人”,突然握紧了拳头:“我们去救他们吧。林默先生当年不就是这样吗?明知道危险,还是会把星舰开向需要的地方。”
锈斑号调整航向,朝着迷雾星域驶去。阿金站在驾驶舱,看着前方翻滚的暗紫色星云,突然在日志本上写下:“今天,我们要去给星轨添一段新的光。”
苏晴走到他身边,将一杯热饮递给他:“害怕吗?”
阿金摇摇头,指了指窗外:“你看,那些星星都在跟着我们呢。”
远处的记忆星轨像一条金色的河流,正缓缓汇入迷雾星域的边缘,仿佛在为他们指引方向。锈斑号的引擎发出沉稳的轰鸣,带着满船的故事和未写完的日志,驶向了未知的星空。
在那里,新的故事正在等待被记录,新的接力棒正在等待被接过,而记忆星轨,也将在这片迷雾中,延伸出更漫长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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