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磕绊绊的年假总算熬到了头。林晚攥着车票站在村口公交站时,李晚妈塞来的油纸包里还温着两个煮鸡蛋,她捏了捏,没回头——张强在身后踢着冻硬的雪块,嘴还撇着,昨晚煮面那茬的冷脸,像粘在他脸上的霜。
等公交喘着气裹着冰碴子停在跟前,林晚第一个跨上去,找了个靠窗的位置蜷着。车窗外的土坯房越退越远,哈尔滨的高楼轮廓刚冒尖,手机就震起来:是周姐的大嗓门,裹着电流的嘈杂:“婉婉?别往老档口跑!直接去金街地下通道B区,咱新摊子在这儿!”
金街地下的风裹着布料味和烤肠香,林晚跟着导航七拐八绕,才看见周姐叉着腰站在一堆羊绒衫中间——半人高的纸箱堆成小山,几件水貂绒样板歪在临时衣架上,周姐新染的红头发沾了根线头。“可算来了!”周姐拽她往摊位里钻,“楼上和地下批发那俩店退了,散批不挣钱,咱专做羊绒衫!金街这人流量,保准爆!”
林晚的目光扫过空荡荡的摊位,除了周姐和这堆没拆封的货,连个帮手都没有。“小红呢?”她刚问,周姐就往纸箱上一坐,拧开矿泉水:“她嫌提成少,这新摊子刚起步用不了俩人,我让她先回了。”话落拍了拍林晚的手背,亮片指甲晃眼:“我就信你,咱俩搭伙准行。”
这话像块暖宝宝,可等周姐塞来一沓进货单,暖意就凉了半截。“先理这头批货的账,等会儿散户多,你边记单边点货,样板挂C位!”
接下来三天,林晚的脚没沾过凳子。早上七点半,金街地下的灯还没全亮,她就得攥着钥匙拽开沉得像铁的卷闸门;拆纸箱时,静电把羊绒衫的绒毛粘得满脸都是,她揉着发红的鼻尖,把标签挨个对清楚;八点半通道有人影了,她一边给散客扯样衣试穿,一边在账本上记“王姐拿深灰XL两件,欠380”,笔尖划纸的声混着周姐砍价的嗓门,裹成一团乱麻。
搬十箱货那天最狼狈。林婉抱着半箱爬台阶,膝盖磕在棱上疼得眼冒金星,货却没敢松——羊绒衫沾灰就得返工熨烫。等把货码进角落,她直起腰,腰后像别了根冰锥,羽绒服后背全湿了。
收摊时,旁边摊位的服务员递来棒棒糖:“你这又记账又理货,一月不得小两千?我们新来的都1700,旺季还加提成呢。”
糖在嘴里发苦。林婉捏着账本的指尖泛白——她的工资还是年初的1200,周姐说“摊子稳了涨”,可这话早埋在羊绒堆里了。
第二天闹钟响时,林婉眼皮沉得掀不开,晚了十分钟才冲出门。金街地下的卷闸门还黑沉沉闭着,她攥着钥匙哈气,突然觉得门后的羊绒衫像座越堆越高的山,压得她连抬头的劲儿都快没了。
要不要我帮你加一段林晚忙到深夜,在摊位角落偷偷算工资的细节,更衬出她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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