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在苏家落了脚,可这安稳日子,没两天就起了波澜。
苏曼是电视台主持人,人长得漂亮,身段也好,说话柔声细语,没什么架子。带林晚看复式楼的时候,她指着楼上一角,笑着说:“林姐,这边空间有点紧,我想着过阵子在附近再租个房子。还有,咱们家育儿嫂也是哈尔滨的,算是老乡呢。”一旁的张阿姨,也就是苏曼的妈妈,接话时语气淡淡:“租什么房子,瞎折腾。”林晚瞧着,苏曼眼底的真诚藏都藏不住,是真没什么心机;可张阿姨不一样——那眼神扫过客厅时的利落,说话时不怒自威的气场,都透着当年开大酒店时的女强人架势,即便退休了,骨子里的精明劲儿也半点没减。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林晚就起了床,想着早点把活干利索,给雇主留个好印象。可她刚系上围裙,张阿姨的声音就从客厅传了过来:“小林,先别忙做饭,把所有窗户的玻璃都擦了,擦仔细点,别留水印子。”
林晚没敢耽搁,赶紧找了抹布和玻璃擦,搬着凳子挨个窗户擦。初秋的风从窗缝钻进来,吹得胳膊发凉,她踮着脚擦高处的玻璃,额头上很快冒了汗,后背的衣服也被汗浸湿了一片。好不容易把所有玻璃擦完,她顾不上歇口气,又扎进厨房准备早饭——熬得浓稠的小米粥、边缘金黄的煎鸡蛋、蓬松暄软的蒸包子,都是苏曼前一天提过爱吃的清淡口。刚把早饭摆上桌,张阿姨又走了进来,径直走到窗边,伸出手指在玻璃上划了一下,随即皱起眉:“小林,你这擦的什么玻璃?这指印子还在,糊弄谁呢?”
林晚心里咯噔一下,她明明擦得很仔细,怎么会有指印?许是刚才擦完没注意,被风吹了灰尘?没等她解释,张阿姨又催促:“赶紧再擦一遍,擦完把客厅、卧室的地都拖了,拖的时候顺着纹路擦,别留下脚印,拖完再做午饭,别耽误陆哲回来吃饭。”
这话像根刺扎在林晚心里。她刚干这行没经验,可也没偷懒耍滑,从天亮忙到现在,连口热水都没顾上喝。攥着抹布的手紧了紧,鼻尖有点发酸,想起安徽姥姥家的亲切,想起自己手里并非只有苏家这一份机会,一股憋了许久的气涌了上来,忍不住开口:“阿姨,玻璃我真擦干净了,要是您实在不满意,或者觉得我干得不行,您直说就行。我之前试工的那家安徽姥姥,还等着我回话呢,两边工资也差不多,我不是非赖在这儿……”
话没说完,张阿姨的脸就沉了,刚要开口反驳,坐在餐桌旁喝粥的苏曼突然轻咳了一声。张阿姨看了女儿一眼,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狠狠瞪了林晚一眼,转身回了卧室,关门的声音都带着几分火气。
林晚低着头,没敢看苏曼,默默拿起抹布又去擦玻璃。窗外的阳光越来越亮,照在玻璃上,也照出她泛红的眼眶。擦着擦着,眼泪就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窗台上,晕开一小片水渍。她赶紧用手背抹掉,怕被人看见——从资阳到东北,摆摊时被城管追着跑,学育婴师时熬夜啃书本,好不容易找到份看似安稳的活,怎么就这么难?
就在这时,手机在兜里震了一下,是苏曼发来的微信:“林姐,是不是我妈妈说你了?你别往心里去,她就是退休了闲不住,总爱挑点小毛病,不是针对你。”
林晚看着信息,鼻尖更酸了,手指在屏幕上敲了半天,才回复:“没事苏小姐,可能是我干活没经验,没达到阿姨的要求。要是阿姨一直不满意,我还是走吧,别给你添麻烦。”
没过几秒,苏曼的信息又发了过来,还附带了一笔200块的转账:“林姐,你别多想,是我妈不对,让你受委屈了。这钱你收下,就当是我给你的补偿。你踏实干,我相信你的手艺,也相信你的为人,我妈那边我会跟她好好说的,以后不会让她这么挑剔了。”
林晚盯着手机屏幕上的转账提示,手指悬在“接收”按钮上,迟迟没点下去。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有委屈,有被理解的感动,还有点不知所措。她没想到,苏曼会这么维护她,这个站在聚光灯下的大美人主持人,没有半点架子,反而像个邻家妹妹一样体谅她的难处。
她吸了吸鼻子,擦干净脸上的泪痕,给苏曼回了句“谢谢苏小姐,钱不用了,我会好好干的”,然后收起手机,重新拿起拖把,顺着地板的纹路,一下一下认真地拖了起来。
眼下最重要的,是把活干好,把日子过安稳。至于那些委屈,有苏曼这份体谅,好像也没那么难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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