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半,警车停在郊区的废品回收站门口。回收站很大,里面堆着小山一样的废品,只有一间小平房亮着灯,隐约能看到里面有人影晃动。陆野示意同事们隐蔽,自己则悄悄绕到小平房后面,透过窗户往里看——里面有个男人正坐在桌前喝酒,正是杨恒。
杨恒面前放着一个白酒瓶,杯子里的酒已经空了大半,他脸色通红,眼神涣散,嘴里还念叨着什么。陆野竖起耳朵,隐约听到“金生”“红薯窖”“钱”之类的字眼,心里一紧,立刻给同事们打了个手势。
几个刑警迅速冲上前,踹开小平房的门。杨恒吓了一跳,手里的酒杯“哐当”一声摔在地上,酒洒了一地。他抬头看到穿着警服的陆野,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起身就要往后面的废品堆跑,却被刑警们一把按住。
“杨恒,别动!”陆野走到他面前,声音冷得像冰,“9月17日下午,你跟余金生、沙玉姣一起,把罗大美骗到老巷的巷子里,然后把他带到红薯窖,对不对?”
杨恒浑身发抖,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陆野拿出余金生和沙玉姣的照片,放在他面前:“你别想狡辩,红薯窖里有你的鞋印,余金生当天还跟你通过电话。说,罗大美现在在哪儿?余金生和沙玉姣去了哪里?”
杨恒看着照片,眼泪突然掉了下来,蹲在地上,双手抓着头发,声音带着哭腔:“是……是余金生逼我的!他说要是我不帮他,就把我欠他的10万块钱都要回去,还说要找高利贷收拾我……”
“说重点!”陆野喝了一声。
“9月17号上午,余金生给我打电话,让我去老巷口的糖水铺附近等着,说要带我去办点事。我到了之后,看到他和沙玉姣跟罗大美在一起,罗大美还笑着跟我打招呼,说‘是余哥的朋友啊’……后来,余金生说要去巷子里取样品,让我跟着。到了巷子深处,余金生突然从后面勒住罗大美的脖子,罗大美挣扎着喊‘余哥,你干什么’,沙玉姣就上去捂住他的嘴……”
杨恒的声音越来越小,带着恐惧:“我当时吓傻了,余金生说‘不想死就过来帮忙’,我……我就上去按住了罗大美的腿。罗大美看着我,眼神里都是不敢信,还说‘我把你们当朋友,你们怎么能这样’……后来,罗大美就没气了。余金生说红薯窖隐蔽,让我跟他一起把罗大美抬进去,埋在里面……”
“余金生和沙玉姣现在在哪里?”陆野追问,心脏像被一只手攥着,罗大美那句“我把你们当朋友”,像针一样扎在心里。
“余金生说要去外地躲躲,9月18号早上,他让沙玉姣给了我5万块钱,说让我别乱说话,然后就带着沙玉姣走了,说是去邻省的一个朋友家,具体地址我不知道……”杨恒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这是余金生给我的钱,我没敢花,警察同志,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帮他……”
陆野接过银行卡,递给旁边的同事,又看了一眼蹲在地上痛哭的杨恒——这个被金钱和威胁裹挟的帮凶,终究还是成了刽子手的帮凶。他转身走出小平房,外面的雨还在下,天已经蒙蒙亮了,远处的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却照不亮红薯窖里的黑暗,也照不亮那些被欲望吞噬的人心。
“小李,立刻联系邻省警方,布控拦截余金生和沙玉姣,重点查余金生在邻省的所有社会关系,还有他们可能落脚的酒店、民宿。”陆野拿出手机,拨通了局长的电话,“局长,罗大美失踪案有突破,嫌疑人余金生、沙玉姣、杨恒已锁定,杨恒已抓获,余、沙二人在逃,请求跨省协查……”
电话那头传来局长肯定的答复,陆野挂了电话,抬头看向远处的天空。雨渐渐小了,风里带着一丝凉意,他想起罗大美社交账号上那些阳光明媚的视频,想起他对着镜头笑着推荐美妆产品的样子,想起他说“要把美好带给大家”——可这样一个热爱生活的人,却死在了自己信任的朋友手里,死在那个黑漆漆的红薯窖里。
“一定要抓到余金生和沙玉姣。”陆野轻声说,像是在对自己说,也像是在对罗大美说,“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远处的警笛声响起,朝着邻省的方向驶去,划破了清晨的宁静。这场由“货款”引发的阴谋,由“信任”埋下的杀机,终究要在法律的制裁下,露出最丑陋的真相。而那个在红薯窖里逝去的生命,也终将等到迟到的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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