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滨海机场的出口处,张轶凡抱着裹在白色外套里的女儿,站在人群中格外惹眼。他眼眶通红,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下巴上冒出了胡茬,曾经温和干净的模样,此刻只剩掩不住的憔悴。看到来接他的小洁父母,他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爸,妈……对不起,是我没照顾好小洁……”
小洁的母亲扑过来,抓住他的胳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小洁呢?我的女儿呢?你不是说会好好照顾她的吗?怎么会这样啊!”老人情绪激动,身体不住地发抖,小洁的父亲红着眼眶扶住妻子,强忍着悲痛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小洁怎么会突然溺水?”
“我们在别墅泳池玩,我哄女儿午睡,没注意她……等我发现的时候,她已经浮在水里了……”张轶凡捂着脸,肩膀剧烈颤抖,话没说完就泣不成声,“我对不起小洁,对不起你们……”周围的路人看到这一幕,纷纷投来同情的目光,有人递上纸巾,还有人轻声安慰着悲痛的老人。
回到小洁父母家,张轶凡全程沉默地忙前忙后。他帮着整理小洁的遗物,把她的衣服一件件叠好,放进衣柜时,手指抚过衣服上的纹路,眼泪又忍不住掉下来。小洁的母亲坐在沙发上,拿着女儿的照片哭到失声,他走过去,递上一杯温水,轻声说:“妈,您别太伤心,身体要紧,还有女儿要照顾呢。”
“护照……我们的护照还没办下来,连小洁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小洁的父亲捶着沙发扶手,声音里满是绝望。因为老两口一直没出过国,护照还在办理中,得知小洁出事后,急得团团转,却连飞往泰国的机票都买不了,只能靠着张轶凡转述的只言片语,拼凑女儿最后的时光。
张轶凡坐在一旁,默默听着,时不时帮老人擦眼泪,还主动提出:“爸,妈,泰国那边的事你们别操心,我已经联系好当地的华人导游,让他帮忙处理小洁的后事,等遗体运回来,咱们就办葬礼。”他说得条理清晰,可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老两口去不了泰国,就没人能亲自去案发现场,更没人能质疑他的说法。
与此同时,泰国普吉岛的法医中心里,法医正在对小洁的遗体进行二次尸检。解剖台上,小洁的身体平静地躺着,体表除了颈部那道淡红色压痕和手腕的浅划痕,没有其他明显外伤。“溺水特征明显,口鼻有蕈状泡沫,肺部有积水,符合生前溺水死亡的表现。”法医一边记录,一边皱起眉,“只是这颈部压痕,看着像是施救时留下的,手腕划痕也浅,没有生活反应,可能是落水后被池边杂物刮到的。”
旁边的泰国警察看着尸检报告,有些犹豫:“死者家属说她水性极好,不可能意外溺水,可尸检结果确实没发现他杀痕迹,会不会真的是意外?”
法医摇摇头:“不好说,虽然尸检没发现明确他杀证据,但死者体内的毒理学检测还没出结果,等报告出来再说吧。”
消息传到滨海市刑侦支队时,陆野正盯着张轶凡的通话记录。“泰国那边传来消息,二次尸检没发现他杀痕迹,颈部压痕和手腕划痕,初步判断是施救和意外刮伤导致。”小陈走进办公室,语气里带着困惑,“张轶凡那边也没异常,一直在小洁父母家忙后事,还主动联系殡仪馆,看起来悲痛又负责,会不会……真的是我们想多了?”
陆野指尖敲击着桌面,目光落在张轶凡给网红打赏的流水记录上:“没发现他杀痕迹,不代表就是意外。你想,一个无业却敢大额打赏的人,突然带着妻子去泰国旅游,妻子意外身亡后,他又异常平静地处理后事,这一切太‘合理’了,合理得像提前设计好的剧本。”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盯着张轶凡,尤其是他和小洁父母的互动,还有他跟泰国那边的联系。另外,催一下毒理学检测报告,我总觉得,真相就藏在这些‘合理’的细节里。”
夜色渐深,小洁父母家的灯还亮着。张轶凡坐在小洁的房间里,看着墙上挂着的婚纱照,照片里的小洁笑靥如花。他伸手摸了摸照片,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无人察觉的弧度,随即又换上悲痛的神情,转身走出房间,轻声对客厅里的老人说:“爸,妈,时间不早了,你们早点休息,我再去整理一下小洁的东西。”
没人知道,这个在众人面前悲痛欲绝的“模范丈夫”,在转身的瞬间,眼底的悲伤早已褪去,只剩下冰冷的算计。而那场看似意外的溺水,还有那些藏在温柔里的阴谋,正随着夜色的蔓延,慢慢酝酿着更大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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