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弘铁了心要促成阿九与文炎敬的事,这日特意请了一众学子来府中赴宴,文炎敬自然也在其列。
后花园里,如兰手里捏着个红苹果,望着不远处那青衫男子,男子手上还捧着块帕子。
她顿时有些不高兴,扬声道:“那是我的帕子!你这人怎么随便捡别人东西?”
那男子正是文炎敬,闻言连忙转过身,拱手致歉:“实在抱歉,在下出来如厕,不慎走到此处,见帕子掉在地上,便拾了起来。这就还给姑娘。”说着,便捧着帕子要上前。
如兰却嫌恶地后退一步:“不必了!”
文炎敬见状,便将帕子轻轻搭在旁边的树丛上,再次拱手:“惊扰姑娘了,还请恕罪。在下瞧着姑娘面生,是府中的女使吧?不知可否指条路,前厅该往何处走?”
如兰本就对这人没好感,听他竟把自己当成女使,更是烦躁地翻了个白眼:“你这么大个人,连路都记不住吗?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我们盛家府宅虽大,也不至于让你迷路到这份上。”
被她这般呛声,文炎敬却不见恼怒,反而客气地笑了笑,又作了个揖,才转身离去。
走了几步,他又回头看了一眼,眼神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
待他走远,如兰便对身边的丫鬟喜鹊道:“喜鹊,把那帕子拿去烧了。”
喜鹊愣了一下:“啊?姑娘,这帕子是上等的云锦做的,还是四姑娘前几日刚给您的,您真舍得?”
“有什么舍不得的?”如兰皱着眉,一脸嫌恶,“都被那男子碰过了,我才不要呢。”
“是。”喜鹊不敢多言,连忙上前取下帕子。
如兰转身回到石桌旁,拿起桌上的点心狠狠咬了一口,嘴里嘟囔着:“什么人嘛,看着斯斯文文,眼神怪怪的……”
她心里暗暗祈祷,四姐姐可千万别被父亲说动,嫁给这样的人。
远处的廊下,阿九望着文炎敬远去的背影,转头问身边的长柏:“二哥哥觉得此人如何?”
长柏眉头拧得几乎要打结,沉声道:“此人心计颇深,绝不像父亲说的那般简单。从前厅到后宅隔着老远,他偏生走到了这里。二门处有婆子守着,按规矩外男不得擅入,他却能一路走到后花园,分明是有意为之,目的不纯。墨儿,此人断不可嫁。”
更何况,如兰方才满头珠翠,穿着也是嫡女的规制,他竟能错认成女使,这话里的敷衍,明眼人都能瞧出来。
这时如兰也看到了廊下的两人,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四姐姐,二哥哥!”
阿九拿出帕子,轻轻擦去她脸颊上沾着的脏污:“刚才在忙什么?小脸弄得这么脏。”
“我在整理花束呢。”如兰笑嘻嘻地指着阿九手上的帕子,“四姐姐,你这帕子绣的兰草真好看,给我吧?我的帕子刚让喜鹊烧了。”
说着,不等阿九应下,就迫不及待地把帕子抢了过去,又叽叽喳喳把刚才和文炎敬相遇的事说了一遍,“……你说他是不是傻?还读书人呢,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呗,偏生迷路走到这儿,笑死我了。”
说完,她才发现长柏和阿九神色凝重,脸上的笑容不由一收,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你们脸色怎么这么难看?难道我说错什么了?”
长柏先开了口,语气严肃:“如兰,那人并非迷路,他是故意走到后宅来的。”
“故意?”如兰愣住了,“他故意来这儿做什么?”
阿九接过话头,目光沉静:“或许是想借故与咱们姐妹攀谈,或许是想在父亲面前博个‘偶遇’的巧思,总之没安好心。”
如兰这才反应过来,后知后觉地有些后怕:“那……那他刚才还碰了我的帕子……”
“烧了也好。”长柏道,“往后在外要多加小心,莫要再轻易遗落东西,也别与陌生外男多言。”
如兰用力点头,捏着阿九给的新帕子,心里暗暗庆幸。
幸好刚才没给那人好脸色,不然指不定要被算计去什么呢。
廊下的风带着些微凉意,阿九望着后花园深处,眸色渐深。
长柏将阿九和如兰送回后院,又细细叮嘱守门的婆子,务必看紧门户,不许再放外男擅入,这才转身回了前厅。
一进门,就见盛弘已喝得满脸通红,正拉着文焱敬的手,一副相见恨晚的模样,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贤婿啊……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你可要好好待我家墨儿……”
长柏一听,头“嗡”的一下就大了,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强行将盛弘的手从文焱敬腕上拉开:“爹,您喝多了,该歇息了。来人,快扶主君回房!”
“我没喝多!”盛弘挥开他的手,眼睛瞪得溜圆,“我这是见着合意的女婿,高兴!对了长柏,你去把墨儿叫来,让她跟炎敬见个面,好好聊聊!”
“爹!”长柏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压抑的怒气,“您真是喝多了,开始说胡话了!还不快把主君扶下去!”
他使了个眼色,几个小厮连忙上前,半劝半架地将盛弘扶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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