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宁郡主看着阿九清澈却带着疏离的眼神,忽然觉得,自己今天这趟,怕是踢到铁板了。
齐国公还想再说两句缓和气氛,挽回些颜面,王若弗却已站起身,脸上再无半分笑意,语气客气却疏离:“实在对不住,家中还有琐事要忙,就不多留国公爷和郡主了。”说着,便示意下人“送客”。
这哪里是“请”,分明是硬生生将人往外“赶”。
齐国公张了张嘴,终究没说上话,只得被半请半送地出了盛府。
望着那扇在身后缓缓关上的大门,齐国公无奈地看向身边的平宁郡主,语气里满是痛惜:“都跟你说了要慎重,慎重!你这炮仗脾气,什么时候才能改改?”
“我怎么了?”平宁郡主脖子一梗,满脸不服气,“难道盛家拿个破茶园子要挟,你就要妥协?他们不过是些暴发户,也配与我们国公府论交情?”
齐国公气得指着她,手指都在发颤,最后狠狠甩了下袖子:“你懂什么!那雅园在汴京是什么地位?多少勋贵世家、朝廷重臣,为了排上一个号,挤破了头!能每月订到云芽雪露的,整个汴京也数不出几个!我先前还纳闷,怎么每月都能轮上我好几次,原以为是运气,竟是沾了元若的光!”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沉重:“盛家能悄无声息地经营起这样的产业,绝非你想的那般简单。这等人家,本可慢慢结交,你却偏要把事情做绝,如今好了,连雅园的路子都断了!”
平宁郡主被他说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却依旧嘴硬:“好啊,你们父子现在倒是一条心了,都被盛家这点蝇头小利收买了是吧?行,你们愿意怎样就怎样,我不管了!”
说罢,她气呼呼地转身,噔噔噔上了马车,“砰”地一声甩上车帘,震得车辕都晃了晃。
齐国公望着紧闭的车门,重重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无奈。
他抬头看了眼盛府的大门,心里暗暗思忖。
这盛家四姑娘,还有这盛家,怕是比他预想的要厉害得多。
自家这位郡主,这次是真的惹错人了。
马车缓缓驶离,齐国公靠在车壁上,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往后的日子,怕是更不太平了。
经此一事,齐国公对盛家的看法倒有了转变,虽没明着支持齐衡,却也不再阻拦,甚至偶尔会偷偷打掩护,帮着儿子从府里溜出来见阿九。
转眼到了三月春闱,长柏不负众望,一举得中,殿试后更是被皇上钦点为状元。
消息传回盛家,阖府上下喜气洋洋,王若弗乐得合不拢嘴,盛弘也满面红光,当即决定连摆七天流水宴,宴请亲友同僚。
老太太看着长柏出息,心中甚慰,恰逢宥阳老家那边有要事,便打算带着明兰回去一趟。
盛弘和长柏等人各有公务缠身,实在走不开,只得反复叮嘱明兰路上好生伺候老太太。
临行前,明兰窝在阿九怀里,眼圈红红的,十分不舍:“四姐姐,这一去不知要多少日子才能回来,我一定会想你的。”
“我也会想你的。”阿九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将自己随身佩戴的一块玉牌摘下来,“把这个挂在身上,若是遇上什么事,或许能救你一命。”
明兰连忙接过来,触手温润,玉牌上还刻着繁复的纹路,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不过是个普通的护身法器罢了。”阿九轻描淡写。
“四姐姐你真好!”明兰紧紧攥着玉牌,心里踏实了不少。
送走老太太和明兰,盛家清静了许多。
而邕王那边,上次在阿九手上吃了暗亏,始终心有不甘,尤其是嘉成县主,得知齐衡拒婚全因阿九,更是恨得牙痒痒。
这日天气晴好,阿九带着如兰和荣飞燕出门逛街,三人走进一家临街的酒楼想歇歇脚,刚坐下点了茶点,就见嘉成县主带着一众随从走了进来,双方正好撞了个正着。
荣飞燕一见嘉成县主,顿时如临大敌,往阿九身前凑了凑,小声却坚定地说:“姐姐,她就是嘉成县主!你别怕,我护着你!”
嘉成县主的目光像淬了毒的刀子,直直射向荣飞燕,冷笑一声:“荣飞燕,上次让你侥幸逃脱,胆子倒大了,还敢在我面前晃悠,是找死不成?”
如兰在一旁听着,忍不住嘀咕:“还县主呢,说话这么难听,一点规矩都没有。”
“放肆!”嘉成县主猛地转头瞪向如兰,语气嚣张,“本县主岂容你这等人议论?等日后我父王荣登大宝,我便是尊贵的公主,你们这些贱民,到时候都得给我磕头求饶,死不足惜!”
阿九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眉头瞬间蹙起。
这嘉成县主竟如此狂妄,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等谋逆之言,当真是不知死活。
她抬眸看向嘉成县主,眼底寒意渐生,语气却平静无波:“县主这话,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怕是要给邕王殿下惹来天大的麻烦。”
嘉成县主被她一句话噎住,随即恼羞成怒:“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教训我?来人,给我把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拖出去,好好教训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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