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域圣府,碧波天府。
这一日,天穹之上传来浩荡龙吟,只见九条身披金鳞、气息堪比元婴初期的蛟龙,拉着一架华丽尊贵、铭刻着山河社稷图的巨大龙辇,破开云层,缓缓降临在碧波天府之外。龙辇两旁,各有十八名身着玄甲、气息森严的金丹护卫肃立,其后更是跟着数十名文官打扮、修为不俗的随从。
旌旗招展,上书一个古朴威严的大字——“夏”!
中州大夏皇朝的使者,终于到了!而且是以一种极其高调、彰显皇朝威严的方式。
如此阵仗,立刻引起了整个碧波天府的震动。无数修士远远观望,窃窃私语,既有对皇朝威仪的震撼,也有对圣府如何应对的期待与担忧。
凌云殿内,林婉清早已接到通报,与林初雪、顾明渊、上官钰等核心高层齐聚。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顾明渊眼神锐利,“这般排场,既是展示实力,也是给我等下马威。”
林初雪(冰璃神君)神色平淡:“无妨,依礼接待便是。化神之下,皆为蝼蚁。”
很快,使者被引入凌云殿。
为首者,是一位面白无须、身着紫金蟒袍的中年宦官,气息晦涩,竟是一位元婴后期的大修士!他手持拂尘,眼神看似平和,却带着一种久居上位、审视一切的淡漠。
“大夏皇朝内侍监副统领,高无庸,奉吾皇之命,特来觐见北域圣府林府主,并恭贺冰璃神君,登临化神大道。”高无庸声音尖细,却不刺耳,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微微躬身,礼数倒也周全,但那股子皇朝使者的优越感,却难以掩饰。
“高公公远道而来,辛苦了。”林婉清端坐主位,语气不卑不亢,“请坐。看茶。”
双方分宾主落座,一番场面上的寒暄过后,高无庸切入正题。
“林府主,冰璃神君,”高无庸放下茶盏,脸上带着程式化的笑容,“吾皇听闻北域一统,气象一新,林府主与神君功参造化,深感欣慰。天玄大陆,人族疆域,能多一位化神同道,乃是人族之幸。”
“夏皇陛下过誉。”林初雪淡淡回应。
“然,”高无庸话锋一转,语气依旧平和,内容却开始变得尖锐,“北域辽阔,资源丰饶,如今既已一统,自当纳入人族整体格局考量。按照惯例,新晋化神势力,需向皇朝报备,并……酌情上缴部分资源,以示尊奉人族共主,维护大陆稳定之责。”
此言一出,殿内气氛顿时一凝。
所谓的“惯例”与“尊奉共主”,无非是皇朝维持其超然地位、攫取利益的手段。以往北域混乱,皇朝懒得插手,如今林家一统北域,又出了化神,皇朝便立刻以“大义”名分前来索要好处了。
林婉清面色不变,心中冷笑,面上却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哦?竟有此惯例?我北域偏安一隅,倒是孤陋寡闻了。却不知,这‘部分资源’,是如何个酌情法?”
高无庸似乎早有准备,取出一卷金光闪闪的卷轴,缓缓展开:“此为《贡赋细则》,请林府主过目。主要包括:每年上缴极品灵石百万,五阶灵材十种各百斤,四阶以上丹药、法宝、符箓若干……另,北域境内,新发现的大型灵石矿脉、特殊秘境,皇朝享有优先勘探与开发权。”
这清单所列,堪称苛刻!几乎是要吸北域的血来供养皇朝!
顾明渊眼中已有怒意,强压着没有发作。上官钰眉头紧锁。连一向清冷的林初雪,眸中也闪过一丝寒光。
林婉清并未动怒,只是轻轻将卷轴合上,推回给高无庸,语气依旧平和:“高公公,北域初定,百废待兴,民生多艰。如此沉重的贡赋,恐非北域所能承受。我林家身为北域之主,首要之责是安抚境内亿万修士与凡人,而非盘剥他们以奉外人。此例,恐难从命。”
高无庸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林府主,此乃皇朝定例,亦是维护人族大局所需。若各域皆自行其是,岂非一盘散沙,如何应对妖族、魔劫等外患?还望府主以大局为重。”
他话语中,已带上了隐隐的威胁。
“大局?”林初雪终于开口,声音冰寒,整个凌云殿的温度都骤然下降,“何为大局?强索贡赋便是大局?我北域之事,自有北域之人决断,不劳皇朝费心。”
化神威压微微释放,高无庸与其身后的护卫顿时脸色一白,感到一股源自生命层次的巨大压力。
高无庸心中骇然,没想到这位新晋化神如此强硬!他强自镇定,尖声道:“冰璃神君!莫非你要违逆皇朝,挑起人族内斗不成?!”
“高公公言重了。”林婉清接过话头,语气转冷,“我北域从未否认皇朝地位,亦愿与人族各方友好往来。但合作,需建立在平等互利之上,而非单方面的索取。若皇朝执意以此等无理要求相逼,那我北域,也只好关门自守了。”
她这话,软中带硬,既表明了不愿内斗的态度,也展现了北域不惜封闭自守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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