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平静地流淌,林婉华在剑鸣谷安心养胎,华墨系事务暂由苏墨一力承担。青岚山主脉在林朝颜、林暮云的协助下,各项事务井井有条。林惊鸿筑基成功后,赤凰灵体愈发凝练,修为稳固在筑基初期,成为家族又一强大战力。
然而,这份平静之下,林婉清却面临着一个关乎自身与家族未来的抉择。
自上次顾倾城被接走,顾明渊虽未再亲至青岚山,但一道隐晦却强大的剑意印记,却如同无形的枷锁,始终萦绕在林婉清心头。这并非监视,更像是一种宣告,一种来自筑基大圆满、半步金丹强者的无形占有。
终于,在这一日,那剑意印记微微波动,一道清冷的神念跨越遥远距离,直接传入林婉清识海,正是顾明渊的声音。
“婉清。”
林婉清心神一凛,回应道:“顾道友。”
神念那头沉默了一瞬,顾明渊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倾城已归宗,顾家道统后继有人。你……不必再为家族延续,动用那秘法,寻他人元阳了。”
林婉清眉头微蹙:“顾道友,此乃我林家族内事务。”
“于我而言,并非无关。”顾明渊的声音陡然变得锐利,仿佛出鞘的利剑,“我无法接受。”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沉凝,“我无法接受你,再孕育其他男子的子嗣。”
林婉清心中一震,瞬间明了。原来那萦绕不散的剑意,不仅是庇护,更是一种宣告主权的“枷锁”。顾明渊,这位高傲的顾家家主,竟对她生出了如此强烈的占有欲。
“顾道友,你我都清楚,那只是契约。”林婉清试图保持冷静。
“契约已了。”顾明渊打断她,声音低沉而压抑,“但情,未了。林婉清,我顾明渊修道百余载,剑心通明,从未有过如此挂碍。你……是不同的。”
他坦然承认了自己的心意,却也展露了其霸道的一面。
“倾城乃我顾家明珠,已足够。你若想再要子嗣,延续血脉……”他的神念似乎扫过青岚山,带着一种复杂的意味,“我的元阳,可以再予你。此子,可随你姓林,留于青岚山,我顾明渊认其为血脉,亦会暗中照拂,但绝不会带回顾家。这,是我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前提是,你,林婉清,此生不得再借他人元阳,孕育后代!”
这番话语,如同惊雷,在林婉清识海中炸响。
顾明渊的意图再清楚不过——他要独占她未来所有的子嗣血脉!无论是为了顾家,还是为了他私人的情感。他允许她为林家留下一个他的孩子,但绝不允许再有其他男人的血脉通过她诞生。
这是一种极其霸道,甚至有些蛮横的要求。但放在顾明渊这等身份、这等修为,且对她确实存有特殊情愫的人身上,却又显得……合乎其性。
林婉清沉默了。
理智告诉她,这无疑是对她个人自由和家族自主性的极大限制。情感上,她对顾明渊并非毫无感觉,那份源于强者的欣赏与契约中产生的微妙联系,确实存在。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冒犯和束缚的不适。
然而,她同样冷静地分析着利弊。
拒绝?意味着彻底激怒一位半步金丹的强者,断绝与顾家的良好关系,甚至可能招致不可预测的后果。顾明渊的剑,绝非易于。
接受?确实能再得到一个天赋绝伦的孩子(顾明渊的天灵根元阳结合灵珠,概率极高),并且能留在林家,冠以林姓。代价是,她未来的生育权被限制,某种程度上受制于人。
更重要的是,她扪心自问,对顾明渊,究竟是何感觉?有欣赏,有因契约和女儿产生的特殊联系,但……有达到愿意为此放弃其他可能、接受这份独占的程度吗?
思虑再三,权衡得失,一个清晰的答案在她心中浮现。
为了家族的稳定,为了不树此强敌,也为了……那一个可以完全属于林家、却拥有顶级天赋的孩子。
她深吸一口气,神念回应,声音平静无波:“可。”
仅仅一个字,却仿佛耗尽了力气。
神念那头,顾明渊似乎也松了口气,那萦绕的剑意枷锁,虽然未散,却少了几分压迫,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复杂意味。
“待你准备妥当,传讯于我。”
神念联系中断。
林婉清独立洞府之中,良久无言。她感觉像是完成了一笔交易,一笔以自身部分自由,换取家族利益与一个卓越后代的交易。
数月后,一切准备就绪。
依旧是那间静谧的修炼室,依旧是血脉灵珠与海量灵石(这次投入更巨)。顾明渊的元阳再次注入,过程比上一次更加顺利,仿佛某种联系已然建立。
生命之火点燃,反哺之力依旧磅礴,让林婉清的修为向着筑基大圆满的极限更进了一步。但她的心中,却少了上一次的纯粹喜悦,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怅惘。
十月怀胎,瓜熟蒂落。
第四女降生,并未引发如顾倾城那般惊天动地的剑鸣异象,反而异常平静。女婴肌肤雪白,眉眼精致如画,瞳孔是纯净的黑色,却仿佛蕴含着星辰大海,周身灵气内敛,带着一种天生的宁静与祥和。
林婉清探查其资质——水系天灵根!而且,其灵根纯净度极高,隐隐与天地间的水灵之气有着超乎寻常的亲和力。
这是一个与顾倾城截然不同的孩子,没有凌厉的剑意,只有如水般的柔韧与深邃。
“便叫你林清澜吧。”林婉清抱着女儿,轻声道,“愿你心若清泉,波澜不惊,福泽绵长。”
小清澜似乎听懂了,露出一个恬静的微笑。
明珠再次降世,却注定只能暗藏于青岚山中,无法如她姐姐那般,名动顾家。
林婉清看着怀中与水系灵气自然交融的女儿,又感受到那始终萦绕在侧的、属于顾明渊的剑意印记,心中百感交集。
前路漫漫,这交织着利益、情感与束缚的关系,将走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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