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老宅那扇厚重的朱漆大门被推开,带着一身风尘与阳光气息的唐炎和纪婉,一前一后走了进来。两人脸上都带着骑行后的疲惫,却更洋溢着一种尽兴而归的畅快与松弛。
“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我们回来了!”唐炎人还没进院子,声音就先嚷嚷开了,带着一股回家特有的懒散和亲昵,“饿死了饿死了!有啥好吃的没?骑了一路,前胸贴后背了!”
纪婉跟在他身后,脸上也带着浅浅的笑意,眼神比往日更加柔和。
然而,当他们穿过影壁,走进主院时,脚步却同时顿住了。
院子里的石榴树下,那张常用来喝茶下棋的石桌旁,除了往常都会在的唐渊、姜虎、秦卫东三位老爷子,以及正在张罗着摆点心的尤素芬和淑华老夫人之外,还坐着一个他们绝对意想不到的人!
那人穿着一身极其朴素的中山装,坐姿端正,正端着一杯茶,微笑着听着唐渊说话。不是别人,正是,姬长明!
老者怎么会在这里?!而且是在这种家庭氛围极其浓厚的私下场合?!
唐炎和纪婉都愣住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尤其是纪婉,她的目光落在首长身上时,瞳孔猛地一缩,脸上瞬间闪过极其复杂的神色——震惊、难以置信、一丝慌乱,以及一种深埋已久的、难以言喻的情感。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嘴唇微张,一个极其自然却又石破天惊的称呼脱口而出:
“爸……?您怎么来了?”
声音很轻,带着颤抖和困惑,但在寂静的院子里,却清晰得如同惊雷!
“噗——!!!”
正拿起桌上一个苹果准备啃的唐炎,听到这话,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眼睛瞬间瞪得溜圆,猛地扭过头,死死盯着纪婉,又猛地扭回头,看看面带微笑的首长,然后再扭回去看纪婉,脑袋像个拨浪鼓!
“啥?!啥玩意儿?!!”唐炎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八度,充满了极致的荒谬感和震惊,“爸?!婉姐你刚叫他啥?!爸?!哪个爸?!是我理解的那个爸吗?!亲爸?!!”
他指着老者,又指着纪婉,手指都在哆嗦,语无伦次:“不是……等会儿!我脑子有点乱!首长?!她……她叫你爸?!纪婉?!你是首长的女儿?!亲闺女?!!”
首长姬长明看着唐炎这副目瞪口呆、活见鬼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放下茶杯,点了点头,语气温和却带着一丝调侃:“怎么?不像吗?”
“像……像你个鬼啊!”唐炎彻底失态了,也顾不上什么礼节了,他猛地一拍大腿,脸上表情极其精彩,混合着震惊、恍然、被蒙在鼓里的委屈和一种啼笑皆非的荒谬感!
他猛地扭头,看向石桌旁那三位老神在在、一副看好戏模样的老爷子,声音都变了调:“爷爷!外公!秦爷爷!合着……合着你们三个老早就知道了?!
就瞒着我一个人是吧?!好家伙!我说呢!当初在江城,纪婉这技术大牛怎么就跟凭空冒出来似的,精准地砸我怀里了!
搞了半天……是您几位老人家和老者联手给我身边塞了个……塞了个‘皇家特派员’啊?!还是贴身的那种!”
他越想越觉得“真相大白”,指着纪婉,对着首长哭笑不得地“控诉”:
“老者!不!姬伯伯!您这就不够意思了啊!咱爷俩都掏心掏肺到那份上了,连‘撼地者’的家底都给您搬过去了,您还跟我玩这手?
派个亲生闺女来卧底?监视我?考察我?怕我走上邪路啊?哈哈哈哈!牛逼!真牛逼!姜还是老的辣!我这小心脏,差点被您吓停咯!”
他这番话半真半假,七分调侃,三分也是真的被这突如其来的真相给惊着了。
纪婉站在一旁,脸颊微红,有些窘迫,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父亲,又看向唐炎,张了张嘴想解释什么:“唐炎,我……”
姬长明笑着摆了摆手,打断了女儿的话,看着唐炎,眼神深邃,语气却带着一种长辈般的温和与坦诚:“你小子,别咋咋呼呼的。什么叫监视?什么叫卧底?多难听。”
他指了指旁边的空位,示意两人坐下:“晚卿这孩子,从小就喜欢机械,喜欢动手,性子倔,不服输,一心想着靠自己的本事闯出名堂,最讨厌别人说她是靠我的关系。
当初她去江城,隐姓埋名,从改装店做起,我是知道的,但也尊重她的选择,没干涉过。后来她机缘巧合进了你的公司,凭借真才实学得到你的赏识和重用,这更是她自己争气。”
他顿了顿,看向唐炎,语气变得更加郑重:“我知道你的本事,也更知道你的性子。
如果晚卿真是我派去‘监视’你的,以你的精明,能毫无察觉?还能对她如此信任,委以重任?我要是真想那么做,会用这么笨的方法?”
唐炎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下,嘀咕道:“那倒也是……以我的火眼金睛,真要是特工,早被我丢太平洋喂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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