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笼罩着昏暗、弥漫着血腥与冰冷死气的矿洞。那由黑色玉简残片爆发形成的、笼罩着木晓的诡异球形力场,在“镜像”并“否定”了邪物的阴煞鬼爪后,并未立刻散去,而是如同一个悬浮的、不断旋转的幽暗黑洞,静静漂浮在木晓身前,表面流淌着冰冷、死寂的符文流光,无声地与洞窟深处那两点猩红巨眼对峙着。
邪物的咆哮低沉而愤怒,充满了被蝼蚁“冒犯”的狂怒,以及一丝对那黑色力场散发出的、更纯粹、更“本质”的冰冷死寂的忌惮。猩红巨眼死死锁定着力场中心、手背契约印记金光越发凝实的木晓,贪婪与毁灭的欲望几乎要化为实质火焰喷涌而出,却又被那诡异的力场阻隔、威慑。
林月瑶、玄尘道长以及另外三名尚有行动之力的队员,早已退到了相对安全的远处,背靠岩壁,结成防御阵型,惊魂未定,却又充满惊疑、震撼、乃至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目光,望着木晓与那黑色力场。他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那几乎将所有人拖入地狱的致命一击,被这个一直表现平平、甚至有些不起眼的“外房子弟”,以如此匪夷所思的方式化解了!那黑色力场是什么?是秘宝?是神通?还是……某种不为人知的可怖传承?
木晓此刻的感觉,也极其奇异。他挣扎着坐起,背靠冰冷的岩壁,大口喘息,每一次呼吸都牵动体内如同碎裂瓷器般的伤势,带来钻心剧痛。但他的意识,却异常清醒,甚至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敏锐”。
黑色玉简残片的这次爆发,与“寒寂洞”时截然不同。那时的乌光,是“梳理”、“分化”、“吞噬”,如同一个高明的医生在清理混乱的战场。而此刻,这球形力场,则更像是一个冰冷的、绝对的、充满“规则”力量的“壁垒”与“镜子”,直接“记录”、“解析”,并以一种更高层次的、近乎“规则否定”的方式,强行“抹除”了邪物的攻击。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力场的力量来源,不仅仅是那枚残片本身,似乎还汲取、同化、转化了部分被他体内淡灰力量“调和”过的、侵入的阴煞死气,以及……契约印记在受到致命威胁时,本能反击所散发出的、一丝极其精纯的“秩序”本源气息!这三者,似乎在这生死关头,以那黑色残片为“核心”与“媒介”,达成了一种短暂、诡异、却又强大到不可思议的“共鸣”与“融合”!
力场守护着他,隔绝了外部大部分阴煞死气的侵蚀,也暂时震慑住了那恐怖邪物。但他能感觉到,维持这力场,对他自身的心神、灵力,乃至与残片、契约印记的联系,都是一种巨大的消耗。尤其是那残片传来的冰冷、死寂、漠然的意念,如同无底深渊,不断“抽取”着什么,让他灵魂深处都感到一种空虚与寒意。这力场,绝不可能持久!
而且,那洞窟深处的邪物,虽然一时被震慑,但其散发出的恐怖威压与暴戾气息,并未减弱分毫,反而在最初的惊怒之后,变得更加焦躁、狂怒,猩红巨眼中闪烁的光芒,也越发危险、诡谲。它似乎在观察,在试探,在寻找这诡异力场的破绽,或者……在酝酿更恐怖、更直接、无视这“镜像”规则的攻击!
“不能坐以待毙!必须趁着力场还在,邪物被短暂震慑的机会,立刻撤离!否则一旦力场消散,或者邪物找到应对之法,所有人都得死在这里!”木晓心中警铃狂响。他强忍着剧痛,试图站起,却发现双腿如同灌铅,几乎无法动弹。伤势太重了,体内力量冲突虽然被暂时“调和”压制,但经脉丹田的创伤,非一时能愈。
“林……林岳,你……你怎么样?”林月瑶的声音,带着一丝迟疑、关切,以及深深的不解,从远处传来。她手持光芒黯淡的长剑,警惕地望着木晓身前的黑色力场,又忌惮地瞥向洞窟深处。
“大……大小姐,”木晓嘶哑开口,每说一个字都牵动伤势,咳出黑血,“此地……不可久留!那邪物……随时会再次攻击!这力场……支撑不了多久!快……带人……撤离!”
他的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急迫。林月瑶与玄尘道长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判断。不管这“林岳”身上发生了什么,不管那黑色力场是什么,眼下最重要的是活着离开这鬼地方!
“可是……怎么撤?”一名队员颤声道,看向来时那被阴煞洪流冲击、如今更加混乱不堪、且可能隐藏着其他怪物的矿道,“来路恐怕已被堵死,而且谁知道黑暗中还有什么……”
玄尘道长目光急闪,看向那邪物所在的洞窟,又看向周围岩壁,尤其是那些暗红色的、如同血管般搏动的邪阵纹路,眼中闪过一丝决绝:“邪阵根基在此,这邪物受阵法束缚,活动范围应有限制,难以远离这洞窟太远!我等来时之路虽险,但未必没有生机!月瑶小姐,你带还能动的,护着林岳和伤员,沿原路撤退!贫道断后,以阵法符箓,暂时阻隔邪物与阴煞追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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