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利切的出现,最初只是哈利练习黑魔法时一个充满恶意的背景音。它缩在房间最阴暗的角落,用那双凸出的、充满怨恨的眼睛死死盯着哈利的一举一动,嘴里不停地用只有自己能听清的声音嘟囔着对波特家族、泥巴种和败类少爷西里斯的诅咒。
然而,随着哈利练习的深入,克利切的嘟囔声渐渐变小了,那怨恨的眼神中,开始掺杂进一丝难以掩饰的震惊。哈利对黑魔法那种近乎本能的、高效的掌握能力,确实超乎寻常。
一次练习受阻后,哈利转向克利切,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克利切,你憎恨我,我知道。但别忘了,我身上流淌的,不仅仅是波特的血。”
克利切把脑袋扭到一边,装聋作哑。
哈利清晰而缓慢地说道:“我的祖母,多瑞娅·波特,原名多瑞娅·布莱克。她是布莱克家族的人,是菲尼亚斯·奈杰勒斯·布莱克和厄休拉·弗林特的女儿,阿克图勒斯·布莱克三世的姐妹。这一点,你那‘高贵的’家族谱系上,应该记得很清楚。”
克利切的身体猛地一震,难以置信地转过头,凸眼睛死死盯着哈利。它当然知道多瑞娅·布莱克!那位嫁给了查勒斯·波特的布莱克小姐!虽然因为嫁给了“纯血统叛徒”而不被家族主流所喜,但她的血脉无可争议!这意味着,眼前这个波特崽子,身体里确实流着布莱克家族的血!
看到克利切被血缘事实击中,哈利趁热打铁,但他无法再编造母亲是斯莱特林后裔的谎言(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那种古老的魔法保护,谎言容易被拆穿)。他决定利用另一个无法否认、且对克利切这种崇尚纯血和力量的精灵极具冲击力的事实。
他走到房间中央,对着那截被变成树枝的羽毛笔,发出了低沉、嘶哑的嘶嘶声。
“起来……滑动……”
蛇佬腔!
克利切像被烫到一样,发出一声尖锐的抽气,猛地向后缩去,凸眼睛几乎瞪出眼眶,脸上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一种疯狂的、扭曲的激动。
“蛇佬腔!你……你真的是……”克利切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蛇佬腔是萨拉查·斯莱特林及其后裔的着名标志,在崇尚纯血和黑魔法的布莱克家族观念中,这几乎是黑暗力量顶级的象征之一!
哈利没有承认或否认自己是斯莱特林后裔,他知道这很难圆谎。他换了一种更狡猾的说法,将重点引向自己身上布莱克血脉的“特殊性”:
“布莱克家族世代追求纯血与力量,”哈利的绿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幽光,“谁能断定,经过多代传承,布莱克的血脉中,不会在某些后代身上,孕育出一些……古老而强大的特质?也许我身上来自祖母多瑞娅的布莱克之血,远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纯粹和强大,甚至唤醒了一些沉睡已久的东西。”
他将蛇佬腔解释为自身布莱克血脉强大到一定程度后“觉醒”的古老特质,而非直接来自斯莱特林。这个说法既利用了蛇佬腔的震撼效果,又规避了难以证明的斯莱特林血统问题,同时极大地恭维了布莱克家族的血脉(尽管是通过他这个“混血”的波特体现出来的)。
克利切彻底混乱了。对布莱克血统的骄傲、对蛇佬腔的恐惧与敬畏、以及对哈利天赋的震惊,与它根深蒂固的憎恨激烈地交战着。它看着哈利,眼神复杂到了极点:厌恶、畏惧,以及一丝……被“布莱克血脉可能如此强大”这一可能性所引发的、扭曲的认同感。
“波……波特小主人……”克利切的声音干涩,称呼在痛苦地挣扎后,似乎带上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对血脉本身的认可,尽管对“波特”这个姓氏依旧充满排斥,“那个咒语……需要更阴冷的情绪……像地窖里的蛇……缓慢渗透……”
它终究还是松口了,透露了关键。与其说是对哈利的忠诚,不如说是对“布莱克血脉力量展现”的一种畸形臣服和对古老契约的被迫执行。
哈利心中冷静地评估着进展。他知道,仅靠祖母的血脉和蛇佬腔,还不足以完全收服克利切,但已经撕开了一道重要的口子。这个暑假,他不仅要练习黑魔法,还要打一场针对小精灵内心的攻防战,利用一切可利用的筹码,将这份充满敌意的“遗产”,逐步转化为自己的力量。而克利切,则在这血统、力量和古老契约的漩涡中,痛苦地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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